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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无人任用的困境。待他处理完部分公事后,便发觉天色已沉。案几边摆着已冷的午膳,洛无极伏在另一张案桌上,疾笔如飞。“无极。”洛自醉立起来,走近仔细一看——洛无极正帮他批示公文。他不禁笑了:“时辰不早了,回宫罢。”洛无极抬眼,神色略微有些惊讶。看来他颇适合这种批示公文的生活,全神贯注,都忘了时辰。洛自醉想着,朝外走去。两人出了府衙,天色更暗了。入永安门下马时,天空中飘下了鹅毛大雪。二人赶回紫阳殿,唐三早已生好了火,准备了热水。洛自醉素来惧冷,忙开始洗浴。唐三拉洛无极退到卧房外,唤元儿捧来一个盒子。洛无极挑起眉。“这是皇后——二皇子殿下赏给你的。”唐三解释道。元儿也笑:“不知是什么好东西,瞧这玉盒子便知价值不菲。”洛无极拿过来,细细看了半晌。这墨烟玉盒上雕着麒麟花草,纹饰无比精美,确实是皇室才能使的好东西。留给他,这赏赐也未免太重了些,且不合礼法。“这东西可万万不能教人瞧见,无极,你还是让公子替你保管罢。”既是指名给他的,里头定然藏着不能给醉看的物事。洛无极将盒子收在袖中,淡淡地应了一声。待洛自醉将浑身泡得红透了,着了双层冬衣,披了件鹤氅,走出房,洛无极又没了踪影。“无极用晚膳了么?”“用过了,说是有事,匆匆走了。”田儿应道。洛自醉独自用了饭,步出花厅。雪依然在落,天地间茫茫一片。他有些发怔地望着中庭疏疏落落的草木逐渐被雪覆盖。直到唐三唤声公子,才回过神。“公子不是惧寒么?怎么在这里吹风?”听出话间的关切之意,洛自醉只得一笑:“好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上天是因为这个人的离开而惋惜么?“回卧房去罢,小的已备好了几本书和茶点。”“也好。”还未走几步,便听得前头传来唤声:“公子,徐正司来了!”洛自醉无奈地望向唐三:“茶点都给他们分吃了罢。”“公子才回来,还没好好歇息呢。”唐三皱起眉来,有些不满地看着渐近的一团灯火。“皇上更是几日未眠了。”洛自醉摇首,“这几日不眠不休,殿下又离开了,怕是皇上也捱不住。”他的话音未落,徐正司便已到近前,愁容满面地接道:“栖风君说得是,再这么下去,圣上恐怕会病倒。”“徐正司,宣麟宫烧了火盆么?”“处处暖如春日。栖风君请——”徐正司恭身行礼。洛自醉坐上暖轿,里头确实暖洋洋的,令人昏昏欲睡。不知不觉中,暖轿停下了,徐正司在外头轻声唤着,洛自醉才清醒了些。走出暖轿,眼前赫然却是——皇帝寝殿。“栖风君,进去罢。”徐正司道。“圣上正在休息么?”“不,栖风君还是尽快进去罢。”洛自醉看他仍然愁眉不展,心知内里气氛想必也很沉重,便快步走入殿内。徐正司扫了里头一眼,将门合上了。第三十一章风驰电掣偌大的帝寝殿,有些空空荡荡的孤寂感,与往常来时所见的雍容气派大相径庭。洛自醉绕过前堂,来到侧阁中,便见皇颢正坐在软榻上,聚精会神地批阅奏折。“微臣参见陛下。”“平身。”皇颢抬首,望了望他,合上奏折:“爱卿坐罢。”“谢圣上赐座。”离长榻不远处有个摆着茶与点心的墨玉案几,洛自醉脱下鹤氅后,便在那案几旁坐下了。“爱卿,这些时日,皇后的职责便由你代为履行。朕将另命拾月君协助你。”帝皇的神色和气度与以前并无二致,淡漠且尊贵。“臣遵旨。”洛自醉起身行礼。接着,皇颢自身旁取了两个杏黄色的锦盒,示意他上前:“这两道圣旨,爱卿明日定然用得着。”他虽然将所有事情都交给皇戬,但是,对爱子的一举一动和政局情势走向,却仍然了如指掌。洛自醉与后亟琰相交甚深,明白他是帝王之材。然而,眼前有些生疏的这位,也常常会在不经意之间,让他感觉到为帝为皇的卓绝才能。起身走近,洛自醉接下圣旨,慎重地放入怀中,又退回原位。而后,皇颢便接着看奏折。洛自醉正襟危坐,平视前方。阁内静默下来。看起来,他应当没什么大碍。洛自醉心想。或许在旁人瞧起来,皇颢并没有因为后亟琰的离开而受到打击。他依然冷静地处理政事,甚至,迅速决定了接替掌管后宫的人选。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内心没有创伤。和他一样。他表面上仍然是七情六欲不形于色的栖风君,云淡风轻的洛四公子。但,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心中的动荡将久久无法平复。只是,时局所迫,职责所在,没有时间让遭受离别之伤的人们伤怀了。几日夜未曾好好休息,如此硬撑下去,纵有再健康的身体,也经不住这样糟蹋。洛自醉攒了攒眉,不禁低声道:“圣上注意龙体要紧,万不能太过cao劳。”皇颢望了他一眼,放下朱笔,沉默了。徐正司不知何时入了阁中,静静地在一旁候着。洛自醉抿了口茶,侧首轻道:“徐正司,赶紧差人请太医前来给圣上开几个安神的方子。”“是。”徐正司满怀感激地行礼,临退下之时,悄悄自袖中取出个香袋。洛自醉接过来,闻了闻,微微一笑。待阁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洛自醉淡淡地道:“圣上积郁难眠,该服些安神的药。不过,最见效的良药——”他立起来,呈上那个香袋。皇颢仔细一瞧,脸色倏地沉下来。洛自醉却好似没瞧见他的神色一般,自顾自地回到原座上,不紧不慢地道:“圣上,这是殿下特地留给您的。此事虽因它而起,但,它本身并无过错。”闻言,皇颢将香袋紧紧握在掌中,又沉默了一会,忽然道:“爱卿与他相交甚深,他是否早生去意?”他分明再清楚不过,却执意要求听外人的解答么?洛自醉斟酌半晌,这才回道:“殿下的性子,圣上应当再了解不过。他高傲,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却不会轻易对人言道。在池阳,他苦比乐多。身份的禁锢令他的喜趣、性情受了不少限制。全因陛下之故,他才勉强留下。然,长久下来,再好的耐性也消磨光了。”皇颢苦笑,长叹:“朕何尝不知他的苦处。只是,朕无法放开他。”“陛下,殿下决意离开,实乃情势所迫。臣相信,总归会有转机。”“或许,只有自在自若才是他。”皇颢垂目轻笑。不多时,徐正司便引了常亦玄进来。洛自醉含笑向他示意,他也笑了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