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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棠回抱过去,笑了笑:“你和我一样冷,哪里能好一点?不过……这样抱抱我还是很贴心的。”杨锦书莞尔,忍不住就这样站在原地抱着他,不急着向前走了。禾棠钻进他怀里,闷声问:“锦书,你说我们掉进地府,神棍他们会不会担心啊?”“道长他们应该会想办法救我们。”“他们也没来过地府啊,怎么救?”禾棠推开他,主动朝前走了两步,将他挡在身后,“我看啊,这种时候,还是需要机智的我来解决问题!锦书跟着我,我保护你!”“……”杨锦书笑着扯着他后腰带,“嗯,劳烦夫人了。”“……”禾棠决定假装没听到那句话。又走了一段路,雾气终于断了,两人快步跑出去,视野开阔起来。眼前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色世界,就连脚下的地面都似乎只是黑色的一团幻影。禾棠总觉得不真实,在原地张望半晌,忽然开口道:“锦书,你那个笛子带了没?琴也行!”“做什么?”“吹一曲归隅。”禾棠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藏到什么时候?”“嗯?他们?”杨锦书有些莫名。“锦书,每天死的人那么多,就算有些不肯进地府的还在阳间晃着,那地府也得鬼满为患啊!可咱俩进来这么久,周围却空空荡荡的,你不觉得奇怪吗?”禾棠绕着四周来回走,“我总觉得周围还有其他鬼,可偏偏看不到,呵呵,我就不信了,我引不出他们来!”杨锦书从袖中取出笛子,放在唇边,缓缓吹奏起来。仿佛怕笛声不够响亮,禾棠施了个小法术,让归隅的曲子朝周围扩散开来。归隅在凡间能吸引一些无家可归的游魂,在地府,却能吸引那些留恋凡间亲朋的鬼。果不其然,不过片刻,周围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什么在不断靠近。禾棠有些怕,悄悄退后几步紧挨着杨锦书的后背警惕地看享受四周。一望无际的黑似乎变成实体,一团一团翻滚而来,窸窣声变得越来越响,好似有许多灵体推挤着前进,掺杂着呜咽与哀鸣,从四面八方涌来。“锦书,我忽然有点……后悔了……”禾棠紧张道,“对方人多……啊不,鬼多势众……咱俩打不过啊……”杨锦书眼睫掀起,神色变得严肃,口中吹奏未停,反而变换了曲子的节奏。归隅已停,降魔曲出山!禾棠猛地捂住耳朵,身后的笛声突然变得极其狂乱狰狞,四周的窸窣声瞬间消失,变成凄厉的嘶吼,百鬼同哭一般的惨烈!禾棠上一次听到这种声音还是在乱葬岗……“锦书,这是怎么回事?”他捂着耳朵问。杨锦书并未回答,而是站在原地继续吹奏着。下一刻,黑色似乎被狠狠撕破一个缺口,无数鬼魂嘶叫着从缺口挤进来。杨锦书笛声猛地一顿!☆、第六十九章几乎是同时,禾棠双手蕴起四道护身罡气,将两人罩在其中,并点燃无数鬼火,围绕在罡气之外。隔着鬼火,他们看到附近涌入无数的鬼魂,而方才一望无际的黑色也变了模样,露出怪石嶙峋的长长河岸,这些鬼魂挤在河岸边不停地向他们靠近,却屡屡被阻挡在禾棠的法术之外。“这是什么地方?”禾棠诧异,“方才是幻境?被咱俩给……破了?”杨锦书左右看了看,却没看到其他地府官员的踪迹,他心中疑惑,决定按照禾棠的办法,再招些鬼魂来。他将笛子重新凑到唇边,接着方才的调子,吹起了第二次降魔曲。这首曲子是他在一本乐谱古籍中看到的,与归隅一样,是带有灵性的曲子,很容易引起鬼魂的异动。归隅悲伤温软,而降魔曲却杀伐铮然,极易引起躁动。禾棠没料到杨锦书居然迎难而上,暗叫糟糕之余却容忍了他的任性,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将这些发疯的鬼魂阻挡在阵法之外。上次他偷偷从青莲观带了那块小碎石,修为大涨,不仅可以熟练地使出许多法术,还可以御魂、施展小范围的幻术,就连织梦都学得七七八八。有其他人在旁时,他很少出手,可只剩下杨锦书与他时,他那股不服输的劲头便上来了。那些鬼似乎被杨锦书的曲子影响得疯魔起来,抓不到他们便开始互相厮杀,在河边大打出手,禾棠趁机在阵法外布下幻境,让对方以为他们根本不存在。“够了!”一声如洪钟般的大吼打破了河岸边的厮杀,就连杨锦书都下意识放下了笛子。那些鬼魂似乎格外害怕,迅速推挤着向远处溜去,只是不约而同地,他们都远离了河岸。“这里有条河……”禾棠盯着那看上去很平常的河,河里的水一片幽深,因为没有光,河水便显得十分浑浊,流淌得缓慢而平静,与他们遇到的死人沟的水一模一样。“不是忘川。”杨锦书替他说出心中所虑,指着看不到头的河水道,“不见奈何桥。”“地府的河有很多条吧?不止忘川。”禾棠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只是看着远远躲开的其他鬼魂,忍不住问,“刚才说话的是谁?怎么他们都躲得远远地?”“要不再奏一曲?”“还是算了……”禾棠扶额,“相公你这曲子的杀伤力有点大。”正闲谈间,方才那道声音再次出现:“你们两个小鬼从何处来?”这一回声音清晰犹如在耳畔,是个清朗又不耐的男生:“说话!”禾棠转了转眼珠,答道:“从活人的地方来,到死人的地方去。”“死人在土里,你们尸骨已寒,跑来地府闹什么事?”“果然已经在地府了。”禾棠小声嘀咕着,干咳一声,扬声问,“敢问阁下是谁?为何不现身?”“此处乃黄泉狱,摄山魈精魅,我是这里的主司。你们又不是妖精,跑到我的地盘做什么?”“……”禾棠低声对杨锦书说,“其实我对地府的部门不是很熟……”“……”杨锦书摸摸他的头,应声道,“我们从凡间误入此地,并非有意,还望主司海涵。”“凡间?哪里?”禾棠主动交代:“死人沟。”“哦?”禾棠一想死人沟挺多的,对方也许不知道是哪一个,便说:“骥山县外有个乱葬岗,山下有条河,就叫死人沟。”“原来是骥山县。”主司沉默了许久,忽然道,“我听秦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