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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留恋了……舍不得少看一眼。而如今,斯人已逝,万物归土。他们终于像个正常的晚辈那样,深入探索起一个曾今忽略的长辈的房间,捏着鼻子,又眼睛酸涩,那些层层补丁的破裤破衣犹带着外公身上的味道,绝版的裤腰带和布鞋,搪瓷杯子里一层层的水垢……外公甚至不喝茶,连洗澡,都只用洗衣皂。一个真正的苦大的人,不掺一点贵气和内涵。艾珈不信外公一个世纪老人会什么家底都没有,东摸摸西摸摸,竟然真摸出个东西来。一个朴实的红木盒子。再不懂,也该知道这色泽纯正手感圆润的红木盒子价值不菲,艾珈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就着精致的小锁打开了盒子,里面竟然只有一叠纸,那纸显然被精细的保管着,外公甚至还在纸周围放了很多樟脑丸,导致整个盒子里气味扑鼻,可纸上依然斑斑黄迹,霉痕遍布,艾珈手痒的不行,把盒子放到一边,拿出了纸。这一拿才发现,原来这纸不是一叠,而是凌乱散开来的一张,大概是当初被折的太狠,折痕一碰就撕裂开来,导致这工整的折着的纸变成了一叠的样子,从背面看年痕斑驳,隐约有一排排极为工整的小字的样子,她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担心一打开纸就碎了,犹豫了许久,还是摸向纸的边缘。还没打开,就听旁边叫了一声:“珈珈,手里什么东西?”“哦我……”艾珈刷的抬头站起来,想和老妈分享她挖宝的兴奋,却在站起来的一瞬间眼前一黑,眩晕感汹涌而来,她心里大惊,虽然猛然站起来时的晕乎是常事,可也没那么汹涌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耳边仿佛有老妈在叫,可她还没感觉到有没有人扶,就晕了过去。妈个鸡,后脑您悠着点千万比先着地啊!她就只能祈祷这个了……“醒不过来就打死他!”一声怒吼传来,惊得艾珈虎躯一震。“哎醒了醒了!”有女人惊喜的喊,“眼皮动了,老爷,老爷!骏儿醒了!”“……”艾珈只感到头痛欲裂,生理和心理上的。她肯定幻听了吧,就算曾经的玛丽苏病有后遗症,她可从没幻想过自己老爹是老爷……好歹是个皇上,大王什么的。“嚷什么!不怕吓着她!”粗声粗气的声音快速靠近,在到耳边时变成绕指柔,“骏儿?闺女?醒了?”醒了,不敢睁眼。艾珈剧烈抖动眼皮。“这是在做恶梦啊!”男声断定,转瞬又气吞山河,“来人啊!打死那个狗东西!”“哎哟老爷!骏儿这样又不是他害的,您这就把他打死了,骏儿醒来找不着人,一时想不开可怎么办?!”女声极为着急。“想不开就打,打到想得开为止!为了那么个下三滥的东西命都不要了,我闺女的命有那么贱?!”“哎哟,要打您打,我可下不了手。”“……老大!你来!骏儿醒来要是还放不下那个王八羔子,你请家法打醒你meimei!”“爹,我等会要回营。”年轻点儿的男声一口回绝。“狗东西,你就不肯听你老子的是不?家重要还是那破营重要?!”“那破营重要。”毫不犹豫。“你妹重要还是那破营重要?!”“……都重要。”“嘿!咱还比不上这蠢丫头是吧!”哐啷哐啷的声音,夹杂着中年妇女拦架的声音。艾珈是真不想醒来,可她现在心潮涌动,又觉得自己是做梦,想快点醒来吧,又怕这不是梦,一醒来就什么都不对了,心底里天人交战,只恨不能自己给自己一砖头再昏过去,这眼皮抖得那叫一个风中凌乱,一不小心就要睁开来了。终于,在眼皮快抽筋的那一瞬,她无奈的睁开了眼。看到眼前木质床顶的时候,她就知道,梦没醒,或者……“哎哟,醒了!”女人一声尖叫阻止了一场父子相残,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扑过来,脸上哭得梨花带雨,头发全都往后梳,盘成了一个蝴蝶型的髻,极为工整,一丝乱发都没,身上穿着一身蓝底的绸缎长褂,样式是什么艾珈可说不出来,反正就是电视里看到的民国时期传统女人穿的旗袍,古朴的吓人。不是女人吓人,但艾珈就是吓呆了,全身紧绷,死盯着女人跟见鬼一样。女人被吓着了,哭出来:“老爷!骏儿这是什么眼神儿啊?!骏儿?不认得娘了?我是你娘啊!你别是傻了吧,你倒是喊一声啊!”旁边紧跟着上来一个中年男子,鼻子下留着梳剪整齐的齐唇小胡子,说不出帅不帅,方脸大眼悬胆鼻,长得魁梧高大不怒自威,身上穿着黑底黄边儿的绸缎马褂,手里还拿着根拐棍儿,很是有型有款,此时这个有型有款的大叔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骏儿?骏儿?认得爹不?”艾珈眨了眨眼,不知如何反应,光线又一暗,床尾最后的缝隙被一个高大的硬派帅哥占据了,他的穿着终于正常了点,是灰蓝色的军装,有点鼓鼓囊囊的,不大显身材,但好歹是有点摩登气息了!此时这个帅哥哥也努力探过身朝她看着,却没说话,担忧之情也溢于言表。“骏儿这是不认得我们了吗?天啊,我女儿被打傻了!老爷!怎么办啊!骏儿不认得我了!”女人又开始哭,“这您得做主啊!那下三滥的东西害了我们骏儿啊!”老爷也吹胡子瞪眼的:“看我不打死他!”说着举起了拐杖。好像自己不说话就要出人命了……艾珈隐约有这感觉,可她是真心不想说话,总有种,一说就再也出不去的感觉,也有可能,说了,梦就醒了呢?“等会,你们……”她脱口而出,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等等,不管哑不哑,这声儿好像不对!“说话了说话了!骏儿,认得娘不?”完了,梦没醒。艾珈又呆滞了,那自己是认不认得啊?“别急!骏儿刚醒呢!”老爷明明劝着,却也着急,“记得爹不?”“爹,别问了,骏儿那是正常的,头撞得太厉害,醒来会有段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休息下就好了,看眼神儿,应该是没傻。”这个大哥很淡定,刷的带起蓝灰色的大盖帽,在看到那帽徽的时候,艾珈真的不好了。白色的,太阳。青天,白日,旗……妈,没学好近代史,怪我咯?这一刻,艾珈真觉得自己死过去算了,她死死的盯着大哥头顶的帽徽,只觉得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