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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都学会给人下药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无论如何,既然信已送到,就没什么用了。傅明掏出怀里的信件,干脆利落地撕成碎片,随手丢弃。“那么,接下来该做点儿什么呢?”傅明自言自语,盯着前面分叉的道路。向左,前往赤鸦堂帮派聚集地。向右,通往百回川附近的落马镇。赤鸦堂现在没什么人。二堂主携带着大批人马,刚拜访完北霄派,从百回川往这里赶。而落马镇,是他们回来的必经之地。相对的,纪潜之赶去落马镇,正是打算伏击赤鸦堂。一场血战,在所难免。傅明并不喜欢这种场面。但他得去看看,以免剧情再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转折。防患于未然,比事后补救容易得多。总之,先去城里雇匹马。路程遥远,徒步行走根本赶不上其他人。也许还应该联络乐谷,给自己的设定加些银钱积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现在觉得风餐露宿的生活真的有点儿苦。“人生在世,何苦遭罪……”傅明无可奈何地叹息着,踏上分叉口向右的道路。褴褛衣衫在风中晃晃荡荡,看起来分外寒酸。而另一方面,纪潜之一行人已经在官道上行驶了十几里之远。周遭荒凉,不闻人声,赶路很是方便。十月的夜晚,颇有阴寒之意。雾气从各种旮旯缝隙中钻出来,漂浮着积淀着,将天地笼罩其中。什么都看不清楚,仿若蒙着一层灰暗的纱。然而这雾气丝毫没有影响到马车的行进。整个队伍无火无光,一路疾驰,唯独吊在车顶的铃铛,随着撞击发出幽幽长鸣。这声音渗入雾气,落在冰凉渍湿的地面上,被吸收得无影无踪。纪潜之坐在车厢里,神色微冷,不知在想些什么。跟在马车一侧的护卫贴近窗口,低声说道。“教主,明华传来消息,他已经带人前往落马镇,明天就能布置完毕。”纪潜之微微点头,示意知道了。那护卫不敢分神,依旧守在车窗前,等待里头的人发话。隔了半晌,纪潜之叫了她的名字。“白枭,你单独去趟夏川阁,查下夏有天的宗室。”“是。”白枭应着,立刻扭转马头,离开队伍向北而行。她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幽暗夜色之中。纪潜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握在手里,也不喝,只是垂眸看着。良久,他牵动嘴角,无声笑了笑。“别急。”他说。“一件一件,慢慢来。”谁也躲不过。这一年秋天,赤鸦堂二堂主携众拜访北霄派,共商帮派兴盛之事,增进同盟情谊。事毕而返,途经落马镇。而魔教早已得到讯息,提前潜伏于镇内,等待赤鸦堂一行人进入镇子,便四面围攻。此次行动,是为了抓捕二堂主,调查当年半面崖上追杀之事。但在抓捕过程中,纪潜之无可抑制地起了杀心。而随行的魔教人员,受命于当时的孪生双子教主,借机大开杀戒,消灭赤鸦堂势力。落马镇内,血流成河。若非北霄派掌门人突然现身,以一己之力阻挡魔教,赤鸦堂便要毁在这里。即便如此,经此一役,赤鸦堂大损元气,再也不能与往日相比。傅明对这段剧情很熟悉。按照目前情况来看,事件发生的具体日期稍微有些偏差,而纪潜之的身份从魔教弟子变为教主。那么,原教主顺水推舟借刀杀人的戏份应该被取消了。少了个重要因素,或许落马镇血战的严重程度会减轻。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第15章十五两日后,傅明抵达落马镇。他来得有点迟。赤鸦堂早已进入镇子。但这也不能怪傅明。由于身上没多少钱,他雇了一匹瘦不拉几的马,行路速度自然比不上其他两批人。及至半路,天又下起雨来,路面一片泥泞,很是难走。紧赶慢赶,总算在事发当晚来到了落马镇。这雨下起来,就没停过。傅明一身斗笠蓑衣,牵着自己的马,走进镇子。明明未到深夜,每家每户却门窗紧闭,悄无声息。到处都是黑咕隆咚的,没有灯火。如同整个镇子都陷入了沉睡。大约七年前,傅明来过这里,还遇见了程家晏。因为半坛桃花酿酒,他醉得不像样子,躺在屋顶睡大觉。阳光明媚,温暖和煦。街上人来人往,热闹且平和。隔壁酒楼的窗户里,有老人拉着二胡,咿咿呀呀地唱曲。声音飘过来,为傅明装点着迷乱而安心的梦境。那时他觉得,这里真是难得一遇的好地方。但在傅明“死亡”的六年里,落马镇因为地处要塞,常常卷入江湖纷争之中,日渐荒凉颓败,最终成为一座死城。这也是纪潜之会选择在此动手的原因。方便隐藏,不容易打草惊蛇。傅明踩着水洼向前走。他把马拴在了镇口木桩上,以免自己目标太大,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街面上没有任何人。周围静悄悄的,除了雨水淅淅沥沥的声响,他什么也听不到。但傅明清楚,镇内的厮杀已经发生了。他走了两条街,地面的颜色越来越深。确切地说,是流淌在砖石缝隙里的雨水,混杂着别的东西;他越是往前,雨水的颜色越是浑浊。而空气里漂浮的铁锈气息,正在为他指引正确的方向。转过街口,入目皆是横七竖八的尸体。赤鸦堂的,魔教的。傅明不用辨别,也知道他们的身份。穿过这条街,再向左拐,他发现了许多手持武器的人,侧对自己,聚集着做出防备的姿势,但始终没有其他动作。看服饰打扮,应当是赤鸦堂的人。傅明放轻脚步,走到他们身后,顺着目光向前望去。在街面中央位置,相对站立着两个人。从傅明的角度,刚好能够瞧见纪潜之的模样。黑衣黑发,面色苍白,如同冥府而来的使者,浑身透露出某种可怕的死亡气息来。另一位背对着傅明的人,紧握长刀,双臂略微张开,明显是临战姿态。此人要比纪潜之矮一些,但更为壮硕,被雨打湿的布料勾勒出他全身虬结的肌rou。如果判断没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赤鸦堂的二堂主。傅明正寻思着,此人突然发话,声音低沉缓慢,似乎在努力克制情绪。“纪教主,赤鸦堂近日与贵教毫无纠葛,你率人暗算我们,是何道理?”纪潜之在笑,语气温和:“没有道理,完全是我一时兴起。”“赤鸦堂死了这么多弟兄,身为二堂主,不替他们讨个说法,我死不瞑目!”“你言重了,”纪潜之说,“我还没决定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