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五)
老祖宗(五)
姜妤绞紧了衣摆,咬着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西厌只觉得好笑,“有什么可哭的,就你这性子至今还能安然无恙,我都觉着神奇。” 姜妤心想无恙个鬼,不就被你这老怪物糟蹋了吗! 姜妤跳舞跳到一半被西厌叫停,回院子的途中她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原本就泛红的眼眶一时如断线般落下泪来。 “过来更衣。” 姜妤吸吸鼻子正要过去却被一旁的琼达抢了先,西厌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由人伺候着沐浴去了。姜妤没有命令不敢走开,就一直站在那里等到她回来。 约莫半个时辰西厌回来,坐定后琼达要为她绞发,她却说,“让她来。” 姜妤乖乖地过去,她现在是半点不敢反抗了,不然谁知道老怪物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折腾她。 西厌的头发很长,这会有些微湿,姜妤不甚熟练的一点点给它绞干,期间还不小心扯断人一根头发。 “!!!” 姜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在以为自己要完了的时候,西厌催促她,“别磨蹭,我有些乏了。” 姜妤不可思议,这还是当初看她一眼就让自己抽耳光的老怪物吗?她偷偷瞄了眼想看看她是不是被调包,却无意瞥见了这人衣襟下的起伏,脸颊一红不自在地别开了眼。 头发彻底绞干后姜妤又给她上了一层花露油才罢,一套下来可把她累坏了。 “你瞧,只要你听话我还是很好说话的。去洗洗,待会回来伺候。”西厌忽道。 伺候?什么伺候还得沐浴之后? 姜妤对她那一丝丝好感瞬间破裂,她咬咬牙,“是。” 再回来时西厌的床榻已经落了帷帐,姜妤站在床边局促不安。 “进来。” 姜妤两眼一闭,罢了罢了!结果刚一撩开帐子就被人扯过去,“哎呀……”她跌在西厌身上。 两人距离不过分寸,西厌轻哼,“何必一副慨然赴死的模样,与我同房总好过与旁人吧。” 姜妤无法反驳,似赌气般别开脸。 西厌瞧她脸颊鼓起的模样觉着更像只兔子了,心绪一动将人压在身下,“待会你不要反抗,我动作轻些,否则又把你伤了可别怪我。” 姜妤心想你都要对我那样了竟还让我不反抗?!何况刚刚谁说乏了的?不要脸! “又在偷偷骂我。”西厌嘴角勾了勾低头吻住她。 西厌身上很香,不仅仅是花露油的香味,还有一种姜妤说不出来的味道,不得不承认还挺好闻。或许是这种味道让姜妤放松了警惕,她有些失神,等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吻了有一会儿了。 姜妤猛地推开她,“不行!” 西厌嘴唇晶莹,眼底的温度却逐渐变凉,“我原以为你学乖了。” 姜妤神情变了又变,最终捂起脸崩溃大哭,“我不是娼妓不是玩物,我做不到,您还是杀了我吧!” 西厌的脸色阴晴不定,忽而扬声说,“来人,将这贱民拉去南大营犒赏将士!” 姜妤大骇,“不不!姜妤但求一死!”她趴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求您求求您!” 这时有两名女卫进来拖她,姜妤心神俱裂凄声地讨饶,“奴愿意,奴听话,别让我充军!” 西厌手一扬,女卫退下,姜妤瘫软在地。 西厌垂眸看她,“年初,你们一行入百濮境内,你婶娘被几个边军糟蹋至死,所以你把这笔账算在我们头上吗,对吧?” 姜妤嘤嘤抽泣,“是,奴自小没了娘亲……” 西厌不耐烦地打断她,“我没兴趣听你的家长里短。历来流放到此地的汉人统统归为贱民,既是贱民,便连娼妓也不如,打骂如何?糟践如何?死生又如何?你运气好,一路上有旧识帮扶,到这又有西凌那个蠢货护你,你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姜妤匍匐,“奴不敢……” 西厌恼她,“滚外边去跪,净扫兴。”说罢素手一拂帐子落下。 姜妤抽搭着起身,脚步虚浮地往外走。 这一夜无比漫长,她好几次差点昏过去,可她不敢,生怕一睁眼就到了军营,只得屡屡掐自己大腿保持清醒。好容易捱到了天亮,她被叫进去伺候西厌起身。 姜妤面如白纸走路一瘸一拐,西厌对她这般模样视若无睹,任由琼达驱使她干这干那。 早膳后西厌开始处理公务,姜妤在一旁磨墨,好几次她眼皮打架却兀自强撑,天知道她一双大腿都被自己掐肿了。 这时朝格进来禀报,“老祖宗,王已到塔和,午后便能回府。” 西厌嗯了声,一边提笔一边道,“回来后让她好生歇息,不必来请安。” 朝格笑,“王最是敬重您,怕是不会听奴的。” 西厌不置可否,“下去吧。” 百濮王西蘅,也称西王,是位女子。女子当政,这在中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当时百濮来人请封时还造成了好大的轰动。当时皇帝不决,奈何使者执意请封,最后无法只能同意。 姜妤曾听说百濮这两年不太平,西蘅屡次出征,这次班师回府,想来是搞定了。她对这位能征善战的女王爷很好奇,想亲眼见识见识她到底是怎样一位奇女子,结果却差点没惊掉她下巴。 西蘅比原定的时间早回来许多,她进门后先规规矩矩地请了安,随着西厌让她起来,就见她嘴巴一瘪眼眶一红,跑上台阶趴在西厌大腿上嘤嘤撒起娇来,“阿蘅好想您,每行军一里我就会想老祖宗在府中吃得可好睡得可好心情可好,一想到这我就快马加鞭地往回赶……” 姜妤愣在原地,显然是被被这位沉稳端方英姿飒爽的王震惊到。 西厌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任她闹了一会儿后说,“好了,起来吧。”声音虽不严厉,但西蘅却不敢再放肆,立时坐正了身形。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后,西蘅眼看到了午膳时间西厌也不留她,只得识相地告退。 从主院出来后,西蘅听着下人的汇报,“……大公子和二公子又被老祖宗关了水牢,这回还在各自院儿里闭门思过……” 西蘅面无表情地打断,“说老祖宗的事。” 下人连忙称是,“老祖宗最近对一汉人女子有些上心,听说昨夜还因她发了好一通火……” 西蘅步伐骤然停住,目光凌厉地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