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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到季家时，身后的小尾巴立刻嚎开了，循着季云扬房间的方向就边跑边喊：“季医生！季医生！”

正在跟陆绍棠讨论苏意病情的季云扬一听脑子都炸了，赶紧捞了架子上的白袍就匆匆步出房间，陆绍棠紧随其后。

“发生什么事了？”季云扬一出房间就看见楚凌风怀里抱了条床单，里面是不是人不说，但从流血的两个部位来看，这命应该是去了半条了。

季云扬几乎是被唐辰拖下楼的，踉跄着差点直接滚下来。

楚凌风伸手扫开桌上的东西，将怀里抱着的甄善良放下，这时候甄善良已经陷入昏迷了，满脸都是鲜血，磕破的地方还在不断往外冒着。

陆绍棠一件楚凌风抱来的人是甄善良，当即变了脸色，可碍于救人要紧以及楚凌风在场，也只好耐着性子在一旁看着。

季云扬瞥了一眼甄善良额头上狰狞的破口，又翻过他的身子看看另外一处流血的地方，立即扭头吩咐赶过来的护士准备手术室，完了就冲楚凌风挑了挑眉：“反正你身上也弄脏了，人还是由你抱过去吧。”

“我来。”陆绍棠也不知道子是怎么想的，脑子一人就冲在楚凌风前头将甄善良抱了起来，匆忙跑向手术室的方向。

唐辰也要跟过去，却被楚凌风伸手拉住：“做什么？”

“我不放心，想过去看看……”

“没一两个小时不会好的，先上去洗个澡。”

“可是我觉得在手术室外面等会安心一点……”唐辰垂着脑袋小声咕哝了一句，语气里有那么些不乐意。

拉着他的楚凌风脚步一顿，停了数秒之后就下楼：“那就去外面等。”

楚凌风的语气怪怪的，但是哪里怪唐辰一时半会儿之间又说不上来，只能任由他拉着往手术室方向走。

手术进行了三个多小时，当甄善良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时，唐辰立马忧心忡忡地跟着推车走了，把楚凌风撂在了一边。

季云扬边摘着脸上的口罩边从手术室里出来，一眼就看见楚凌风胸前衬衫上一大团干透了的血渍，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没去换衣服？”据他所知，楚凌风的洁癖虽不至于到了人神公愤的地步，但也没轻到哪里去。因为有个出生于贵族的妈，他从小接受的就是西方贵族式的教育，至于仪表礼仪之类的，几乎已经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能穿着这么一套脏衣服在这里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还真有点让人大跌眼镜。

楚凌风看了一眼消失在走廊尽头的唐辰，转身朝另一边走去：“他怎么样了？”

季云扬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在后头跟着：“还能怎么样？后面裂了呗……”说着，季云扬还半调侃的半用手肘捅捅楚凌风的后腰，挤眉弄眼的笑道：“要不是我们两个认识了六年，我还以为这种事情真是你干出来的。”

楚凌风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拉了拉胸前被鲜血糊住黏在皮肤上的衬衫：“死不了就行。”

“X，我说你怎么这一趟从美国回来，人也变得冷血了？”季云扬笑着跑上前搭住楚凌风的肩膀，神秘兮兮地凑近：“该不会是遇上什么情殇，导致我们的楚大少爷性情大变了吧？”

楚凌风脚步一停，砖头看向季云扬近在咫尺的脸，嘴角虽勾着一抹弧度，可幽深的瞳孔却是冷到了极点：“想要我命的人太多，没点手段我恐怕没命回来。”

季云扬脸上的表情一僵，想说些什么安慰一下老朋友，却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楚凌风，也就没有谁能够想象得到当初一个大学刚毕业的艺术生接下来的五年里，手里握的不是最擅长的小提琴，而是杀人的枪……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季云扬记得，当初的楚凌风从来就不是个冷漠的人。

“手术费我会派人打到你户头上。”楚凌风拍了拍季云扬的肩膀，迈开长腿离开。

喂喂喂，偏离话题了吧？！

季云扬短暂地愣神之后立刻又跑上去搭住楚凌风的肩膀，一边跟着他往前走一边大吐苦水：“我会跟你计较这个么？你也太看得起我们之间的……嗯关系了！”

“那就省了？”

“还是那个户头，别忘了。”

“……”

※※※※※※※※

半小时之后，就在楚凌风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陆绍棠已经站在客房的厅里等他了，见他出来便恭恭敬敬地弯了弯腰：“老板。”

楚凌风瞥了他一眼，走进小吧台里倒了杯酒，放在手里轻轻晃了晃：“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板？”

楚凌风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有力地扣进陆绍棠心里，以陆绍棠多年来对他的了解，他是生气了。

陆绍棠沉默了数秒，最终在压抑至极的气氛中微微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吧台后面的楚凌风：“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不会影响到工作。”

楚凌风喝了口酒，黑眸睨向对面站着的陆绍棠：“这是事情的重点么。”

“……”陆绍棠没说话，脸色有些发白。

楚凌风放下酒杯，抬头看向陆绍棠：“过来喝酒。”

陆绍棠愣了愣，走向吧台。

楚凌风倒了杯酒推到他面前：“喝完之后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陆绍棠握着酒杯的手没动，沉默半晌才抬头看向楚凌风，目光有些闪烁不定：“找季云扬问些事情。”

“关于苏意的？”楚凌风自顾自地喝着酒，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是。”陆绍棠拨转着手里的酒杯，心里头一次产生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情绪，有些燥乱，又有些乏力，而这一次的源头莫过于他现在脑子所想的人，不是跟他一起长大的苏意，而是浑身是血被他抱进手术室的甄善良……这样的想法太过荒唐，以至于连陆绍棠自己都接受不了，更遑论是涩会身体不好的苏意。

楚凌风将陆绍棠的表情收进眼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有没有想过把苏意接过来？”

陆绍棠深吸了口气，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凭着辛辣的液体直接灌进胃里，那种火辣辣的烧灼感才让他清醒了一点：“我跟小意提过，他想过阵子再说。”

“记得他第一次住院么？”楚凌风替他倒酒。

陆绍棠心里一震，握着酒杯的手开始微微发抖：“记得，怎么会不记得……”苏意是在得知他受了重伤被送进急救室的时候病发的，多年来的担惊受怕再加上严重的胃病，病情一发就不可收拾，昏倒在家里整整一天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