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重逢(第一个HE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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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开始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能分辨颜料,不能确定每一笔的落点,不知道最后成型的样子。 看不到颜色就用嗅觉去分辨,不能确定落点就按得深一些用凹点来记忆,不知道线条先用胶水连接通过触摸来辨别。 每每遇到困境,我都会想到杨戬,越想就越能发现许多以前忽略的细节。 比如他在求婚时说的那句“我怕来不及”。 比如他说“杨二郎的女人也可以输,输了,我再给你赢回来”,而事实上,他也确实为我赢回来了,我的亚军变成了冠军。 抑或是他说小天会保护我,而现在,它用自己的一条腿换了我一条命。 原来,我那心软的二郎,早在离别前为我做了所有他能做的事。 他已经倾尽全力,我又怎能轻易退缩? 我们之间隔着难以突破的次元壁,但想到他在那头浴血奋战,我在这边挑灯苦战,便就觉得我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我曾想过再去一次二郎神庙,却又觉得千言万语堵在心头难以数说,如今情状更是令人担忧,索性搁置下来,待我重整旗鼓,再给他一个大惊喜。 时间是最强有力的武器,我在分秒年月的流逝中,学会了将二郎偷偷藏在心里,学会了掩藏所有的伤口,学会了对苦难一笑置之。 画画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有时我会带着小天去周边的公园里,挑个僻静的地方一坐就是一整天,在这无人打扰的一方天地,我可以伸出手去,细细抚摸黑暗世界里唯一的二郎。 由骨到皮,由身到心,有时微风会吹过指缝,将我的二郎吹散。 我无奈的撇撇嘴,想起以前跟二郎说过,若有来世,我想成为一阵风,或是微风,或是狂风,但绝不是这样不通情趣扰人浪漫的小讨厌风。 有时,我会跟着父母出去买菜逛街,听到他们和邻居的寒暄,亦或是走远之后邻里窃窃私语的议论声,或是同情或是无奈,在我看来也早习惯。 二郎每隔几日便会入梦,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充满心疼,我看到他眸中的倒影,是连自己都没见过的坚毅。 身处黑暗的时间越久,就越是能明白二郎的心境,明白他失去神力之后的努力生活,明白他潇洒俊逸之下的深埋伤痛,明白他寥寥几句中对兄弟的愧疚,明白他无尽思念下的诸多无奈,更明白他作为战神的义不容辞。 我就是凭着这些一点点走过三千多个日夜重回巅峰。 三年后的正月初七,网站的冠军之夜庆典如期举办。 这三年来,网站飞速发展,庆典规格不断提高,在业界备受关注,我以当年画作排行冠军的身份参加了颁奖礼。 我穿上了那件礼服,在我们三年前约定的结婚的日子,走上了颁奖台。 艾小可,盲人女画家,一时间成为我最具代表性的标签,而我的画作《光》也成为了无数人竞相争看的作品。 漆黑的底色,若隐若现的星火,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无论从那一个角度去看,画中的星星都在注视着你,星光相连如同温柔的恋人眼,穿越难以跨越的黑暗苍穹,深深地映入你的眼底。 而更加特别的是,每个人看到的恋人眼都是不一样的,我将它称之为“独一无二的光”。 “无边黑暗中,我找到了自己的光;在大千红尘中,愿每个人都能遇到自己的光。” 我目视前方,那黑暗的尽头,我的二郎看着我,唇角微勾,还是那熟悉的懒散口吻“杨夫人,果然非同小可”。 我骄傲扬扬下巴,那必须的。 公司安排了宴会,我和易点点应邀参加,回想起后台粉丝见面时大家兴致勃勃问的问题:“jiejie有男朋友了吗?” “jiejie好美,给个姬会。” “大大不会已经结婚了吧?” “……” 结婚吗? 我笑笑没说话,到了宴会上少不了要喝酒,我作为冠军更是躲不过,易点点刚开始拼命为我挡,后来见我自己喝得起劲儿便也作罢了。 三年来,一千多个日夜,我没有一刻敢放松,生怕不小心就辨不清虚实,分不明时间,记不住深爱的人。 酒精是能让人暂时忘却痛苦的东西,或许那不是忘记,只不过如盐粒侵蚀伤口,痛到了极致便麻木无感了。 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回了家,只知道一推开门,满眼漆黑,我咕哝着抱怨杨戬不开灯,摩挲着去找开关,却倏然回神。 我的二郎在三年前已经离开,又怎么会在这里? 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想真真正正的触碰到他啊! 在虚空中伸出手,三年来我做了无数次的动作,碰到过烫手的水杯杯壁,触到过冰冷的坚硬墙壁,也有过掌心一片虚空的怅然,可这一次,我碰到了温热的皮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手指僵在原地不敢再动,生怕戳破这个美丽易碎的梦。 “二……郎?” 我的喉咙火烧似的灼痛,指腹下略显粗糙的皮肤触感就像刺进神经的针,让我兴奋紧张又畏缩退却。 这不会是真的,我在想什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一定又是酒精的作用。 我自嘲一笑,收手,却在下一秒被攥住了手腕,怔愣的瞬间,那阔别已久的声音温柔响起: “是我。” “我回来了。” 一滴泪倏然滑落,我僵在原地久久不敢相信,恍如破碎的玻璃定格,亦或是流动的水静止,我难以置信又不知所措,直到咸湿的泪被细细吻去,整个人被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全身的血液才重新开始流动。 “真的……是你。”我听到自己的哭腔,浓重的辨不清言语。 “抱歉。” 他紧紧抱着我,像是永远不想再分开。 我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我可能会嚎啕大哭责备他回来的太晚;也可能是一遍遍地验证他真的回来,也有可能会是小别胜新婚的干柴烈火,可真到了这一天,所有的情绪都换成了知足常乐般的庆幸。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听到客厅开关打开的声音,亮光骤然侵入视线中,我终于等到了我的光。 “所以,我会看不见,是因为你?”我躺在他怀里,像以前那样。 “我天眼恢复,你却看不见了,很难让人不联想。”他说。 还是那个小出租屋,我们黏黏糊糊的窝在床上说着小话,仿佛丢失的三年从未存在过。 “你这次回来,还走吗?”我低头玩着他的手指,小声问。 “再走,我怕你跟别人跑了。”他用目光描摹着我的轮廓,眼中有抹不开的悲伤,“许久不见,你愈发让我移不开眼。” “那必须的。”我辛苦付出努力拼搏,不就为了有一天能堂堂正正站在他身侧,成为与他比肩而立的人,可是…… 我心疼的看着他:“你瘦了。”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他看着我,那样认真。 “但还是很帅。”我扯出一个笑,旋即又揶揄他,想要打破这伤感的氛围:“那你呢,这些年可有对旁人动心?” 他在我这儿开了荤,万一…… 本来只是随口打趣,看他没说话,我却真的慌了:“杨戬!你不是吧!你难道……” 一阵地转天旋,我被他压在身下,这男人该死的魅力不减,勾唇一笑,咬着我的耳朵:“夫人不妨亲身检查一番?”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到处都是生机勃勃,荷尔蒙恨不能融进每一丝空气里,我能听到窗外痛苦又享受的猫叫,在寂静的夜里分外诡异,混在我的娇喘和二郎的低吼中更显色情。 只是一个回合我就知道这个男人绝对绝对绝对没有乱来,因为他完全是憋狠了要把我撞坏的节奏,就连身下结实的大床都吱呀吱呀响个不停,比猫叫还要刺耳。 我就像被狂风骤雨洗礼过的小树叶,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简直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最敏感的地方被翻来覆去的碾压,就像被粗长的木槌捣碎的玫瑰花瓣,瑰丽鲜艳又糜烂不堪。 “二郎……我……你……歇会儿~” 我知道中途停下着实要人命,但再不中场休息我就没命了,杨戬到底是个什么身体,怎么就不知道累呢?这简直就是电动高速马达的2倍速,保证频率的前提下还能保证深度重度,这样几个小时,我真的会坏掉的! 可能也是考虑到这个情况,他强忍着停下来,但又没完全停下来,开始转而挑逗我的其他地方。 曾经那么多次的水rujiao融,那么多次的为爱鼓掌,我们对于彼此的身体早就了若指掌,我所有的敏感点他知道的比我还清楚,尤其这个人长得就一副勾魂摄魄的样子,还要命的会调情。 他喝水时不经意伸出的舌尖彼时正在我胸前的小果上横行肆虐,粗糙的舌苔重重碾过挺立的小硬粒,在我瑟缩躲闪时强硬的追过来,等我受不了的拱起腰又用力卷进唇齿一吸,简直要把魂儿都吸走。 那时常把玩口琴的灵活手指也在处处点火,指尖仿佛化作羽毛一般,轻飘飘的在腰窝游走,坏心的弹琴般点在敏感点,由腰腹往下,到了重度敏感区更是全权接管,从腿根到那娇嫩处,雨露均沾无一遗漏,偏在这时还要用气音在我耳边说话: “娘子~” 去他妈的中场休息,老娘要一战到底! 我一个翻身跨坐在他身上,那叫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你躺着,我来动!” …… 二十分钟,我尽力了! 我趴在他身上,任由他完成最后的冲刺,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相连的地方,快感急速上升,如同直冲云霄的焰火,在漆黑的夜空炸开绚丽的光。 我清心寡欲搞事业三年,他一回来,直接破戒,最后直接被榨干。 “不来了不来了,禁欲……一星期。”我无力地摆摆手,沉沉的睡去。 三年后,我带着满头的小卷发器,系着围裙,拿着锅铲,冲着窗外高喊,那叫个嘹亮。 “杨二郎,回家吃饭啦!!!!!!!” 声音卷入微风,悠悠扬扬的传向懒懒散散又帅气恣肆的男人。 不远处,杨戬腰间夹着儿子,手里牵着女儿,应道:“遵命,夫人~~~” 我们遥遥相望,我被他逗笑,旋身进了衣帽间,再出来已是明艳照人的现代都市大女主。 咔哒,门开了,杨戬领着我们一双儿女进来。 “夫人真美。” 他揽过我的腰,在唇间落下一吻。 三岁的小女儿捂住眼睛:“呀,羞羞。” 儿子撇过头,一脸嫌弃:“又来!” 杨戬捏捏小姑娘的脸,拍了拍儿子的背:“去洗手。” 孩子们乖乖去了洗手间,杨戬变魔术似的从身后变出一捧芍药,粉白的花瓣娇艳欲滴,不同与玫瑰的热烈,是只道寻常;是不离不弃,是钟情一人至此一生的不渝。 我惊喜的接过:“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夫人这样聪慧,不如猜猜看?” 我在脑海里将所有特殊的日子过了个遍,疑惑地对上他温柔的眸子,霎时心领神会,搂着他的脖子,啵唧亲一口: “只是你我相爱的寻常日。” 他刮刮我的鼻子:“猜对了。” 那边传来孩子们的声音:“爸爸mama,吃饭啦~” 我们十指交握:“来了。” 又是一年春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