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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四口逃难而来。中年男人喜上眉梢,连忙上去帮忙抱孩子,对安巴拉咕噜咕噜的说话。李蒙分开一条眼皮缝看安巴拉,一站稳立刻扯住他的袖子,“你们走吧,把我放在码头,我要等师父来。”安巴拉半天没说话,把婴儿交给那精瘦男子,又推青奴进了船舱。码头上烈日晒得每个人满脸是汗,空气中蒸腾着湿润的热浪。李蒙找了个木箱子,扶着坐下,觉得自己有点发热,又摸不出来。安巴拉大声喝令工人们手脚快点,还不住往来路看,追兵肯定会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息才能从长老殿传到国君那里再传去军队。日头太猛,李蒙换了个方向,躲到阴影里,疲累地靠住柱子,汗水从腰腹流到腿上,也不一定,反正浑身是汗,一身又脏又臭,明明已经晕乎乎了,伤口还又痒又刺的痛。他闭上眼睛,耳畔有一丝清凉的风,就是有点臭。李蒙闭起眼睛,看见安巴拉高大魁梧的身躯,立刻拔出剑来。“别想抱我走!”李蒙有气无力地威胁道,心说再来一次就没法等人了,“留一艘小船给我,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不用理会我。”“数十个日夜被毒虫毒蛇咬噬,被人挑断手脚筋像牲口一样带回来,每日和憎恶的人虚与委蛇,一身硬骨还要在国君面前做低伏小。知道你少祭司的身份,短暂的安全,是怎么换来的?”安巴拉冷冷道。李蒙呼吸一窒,手指在木箱上抠紧,抿紧嘴唇忍耐着没说话。“他给国君磕了多少头你知道吗?他像一件宝贵的器物,被展示给安南大王,遍体鳞伤被关进笼子里一整夜就为了验证他有自愈的能力,确实是流落在外的始祖一族血脉,是天定的大祭司之命。”安巴拉粗声粗气道,“他安排对你最好的一切,炼我族中人都不敢轻易尝试的毒功,为了身上流的一半大秦血,为了生长在大秦,为了对你们大秦人的恩义,为了他有一个大秦的相好。”李蒙眼圈发红,泪光在眼睛里打转,手指抠出了血来,却不觉得痛,他呆望着来路,嘴唇哆嗦地微微张开。“你一直是他的软肋,被任何人拿住,就是他被人扼住咽喉。就算赵洛懿一个人能打,一个被人紧紧扼住喉咙的人,再厉害也坚持不了多久。”安巴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他放缓了语气,又道:“能奋勇斩杀蛇神,确实让人刮目相看,不过我的计划本就是用药香,等长老斗起来时,杀掉那条蛇,没了蛇神,等于釜底抽薪。如果你们没在地底,我们的船已经在海上等你师父追上来,你们来的路上,不平静吧?”李蒙神色一变,“你知道追杀我们的是什么人?”“你自己就够麻烦,还带一个麻烦,他是图力的人,你不知道吗?”安巴拉一动不动地问,“来的路上,你们惊动的人越多,追兵就越快,想抓你的人就越多。幸好是碰上我。”安巴拉不再说话,神色严肃地望着山脚下,他整个人都安静地僵站着,忽然下令让工人不用搬了。商船准备起锚。李蒙想到的是曲临寒,在地宫里的时间那么长,曲临寒走丢了毫无疑问,现在没法去找了,赵洛懿也没有等到,这一趟都是白来的。李蒙起身,安巴拉站在甲板上,伸出手拉他上船。伤口被扯动,李蒙气喘吁吁,白着脸看安巴拉:“要是留在长老殿的是巴拉,我师父为你做了万全的安排,让你先行离开,你会头也不回地先走吗?”良久,安巴拉没说话。李蒙笑出了声音,胸腔里隆隆作声,他按着左胸,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平静地看着船离开岸边,已经是第二次,但他心里出奇安稳。湛蓝海水被船滑动惊起一层一叠的波纹,当船离开海岸二十多米,安巴拉找了船上的大夫来,让李蒙进去船舱里上药。李蒙站起身,侍者打起皮帘子,李蒙忽然抽了抽鼻子。安巴拉神色剧变,也看见了岸边的情形。李蒙从他倏然张大的瞳孔中,看出了有意外发生,身遭有人在喊架盾牌,安巴拉震耳欲聋的声音中,李蒙被他一把推进船舱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击落在船身上,攻势却不强。安巴拉让人把绳子抛进水里,又下令加快航速,让人放下小船。片刻后,一条湿漉漉的大鱼爬上了甲板,钻进船舱,水从他周身滴下。赵洛懿像一头刚从冰湖里出来的大熊,侧头吐出嘴里一条小鱼,猛然一把将李蒙捞在怀里,呼吸急促地往他脸上凑,不假思索地低头找到他的嘴。小鱼在铺着柔软兽皮毯的船舱里奄奄一息地摆动尾巴,安巴拉走来,把它尾巴提起,又退了出去。船驶出码头的射程,盾牌收了起来,几名粗使杂役正在收拾落在甲板上的零星箭矢。船尾猛然激起一团白浪,有人惊呼。听见动静李蒙想出去看。“别动,别动……”赵洛懿扣住李蒙后脑勺,粗鲁地闯入他的口中,按着李蒙的衣袍往毯子上滚,按住就要扒衣服。李蒙痛叫了一声。赵洛懿动作放得很轻,检视起自己的领地。☆、九十五李蒙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直往上方门边瞟,担心有人会进来,赵洛懿把他袍子扯下肩膀,他就往上拽到脖子。赵洛懿只不住吻他,他抬头时,李蒙着急地抱住他脖子,激烈喘息着回应他,腰向上磨蹭,一条腿也情不自禁抬起,往赵洛懿膝弯里扣。“等一下,师父……啊!”李蒙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赵洛懿忙撑起上身,贴着李蒙身体时他已经感到他胸前什么东西硌人,拉开袍襟,赵洛懿眸光即刻一沉。“没事……不是很疼……”李蒙脸色苍白,额头俱是湿亮的汗珠,他拉住赵洛懿的手到唇边,轻轻吻了吻。两人忽然都静了,李蒙心里有一股奇异的感觉,他们浑身都脏得难以形容,赵洛懿从海里游过来,一身血泥已经被洗干净,一股淡淡的腥味。李蒙吃力地抬头,亲了亲他的嘴角。赵洛懿呼吸不稳,双目睨起,握住李蒙的后脖子,将他唇压到自己唇上,吻住了就不动,深邃的眼神注视着李蒙,高挺的鼻梁不住吸气,气流声仿佛一种信号。鼻息间充值着雄性激荡的气息,伤口仿佛都麻痹了,李蒙眼皮酸痛,有点支撑不住,他太累了。“我去叫大夫。”赵洛懿果断道,小心地扶起李蒙,这间小室有两张榻,赵洛懿看了一眼床铺。李蒙连忙道:“坐榻,沐浴后再躺,太脏了。”李蒙不由皱起眉,纠结道:“师父你好臭……”赵洛懿嘴角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笨手笨脚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