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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7

    我必须回去一趟,同他们有个交代。”

胥凤仪知道他势在必行,只能点头:“我明白。”

厉纯白了她一眼,也不再看陆之遥,转身回房去了。直到午时已过,丫鬟来报说叶凌霄人在内厅,她才出门往内厅方向走去。

走进内厅,只见陆之遥等人都在。厉纯开门见山,向叶凌霄和郁罗辞行。郁罗明锐地察觉到她对陆之遥的态度变了,猜是昨晚发生了什么,又见厉纯神情淡漠,不复往日活泼,想来不是什么好事。她不禁有些忧虑地看着厉纯,希望她不要太难过。

叶凌霄挽留不住,于是命家仆为二人备马,又准备了一点礼物给厉纯带回去。由始自终,厉纯严肃得好像变了一个人。她谢过叶凌霄,甚至没有等陆之遥,径直往大门外走去。叶凌霄纳闷地看看陆之遥,再看向胥凤仪,同她目光接上,会心地笑着叹了口气。

胥凤仪送陆之遥出门。陆之遥牵着马,与她依依惜别。他许诺道:“就三天,三天之内,我一定回来!”胥凤仪微笑着点了点头。厉纯在一旁不耐烦地催促。陆之遥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翻身上马,与厉纯一前一后往爻山而去。

胥凤仪在门前伫立片刻,回去向叶凌霄告辞,说要回家一趟。她知郁罗已猜到自己身份,因此并不避讳。想起叶凌霄和郁罗两个人是一同出现在内厅的,对于他们两个之间发生的事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她便笑着劝叶凌霄,要他陪郁罗在钟陵城里多逛一逛。

叶凌霄反而替她担忧,问道:“你就这么放陆之遥走了,就不怕他做了‘陇西李生’?”

“他不会!”胥凤仪哼笑一声,“就算他想做李益,我也不是霍小玉。”

叶凌霄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胥凤仪又看向郁罗:“郁罗姑娘不是想看朱砂沁吗?等我回府交代一声,你与凌霄随时都可以来看,胥家无任欢迎。”

郁罗微笑着致意:“多谢石姑娘。”说完一愣,又想改口。胥凤仪抬手制止:“我是石青鸾。姑娘不必改口。”郁罗心领神会,点了点头。三人又闲叙片刻,胥凤仪起身告辞。

回到胥府时天色尚早,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回绝玲珑庄的提亲,然后才处理家事。离家月余,虽然有各位管家主事们帮忙cao持家业,但事关重大的决定还是要由她亲自拍板。好在这段时间并未发生什么大事,粮铺一切如常,药庐亦然。潘掌柜派人禀报玲珑庄赔款一事的进度,说对方已归还定金,另外支付了赔款总数的两成,并且承诺到年底再还三成,剩下的大约要到明年和利息一同结清。胥凤仪点头示意,叫他们多留意些玲珑庄的动静,别让债户耍手段赖账。

等药庐的人离开,明前阁的三司一掌前来禀报。秦掌律将新修订的规章和架构呈上,与其他三人候在一边,等她随时质询。胥凤仪先粗略浏览过一遍,又逐字逐句地推敲了一遍,对于里面的大部分内容尚算满意。她翻到架构那一页,看了两眼,将书册反过来扣在桌面。

“你们提议新设一个勤部,将一苇堂和同春会馆都纳入其下。这一项,我觉得没必要。同春会馆不必再有,一苇堂并入言部,以后所有居间的生意也一概不接。”她毫不意外地看到四人面露疑惑,说道:“你们若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根据她的想法,言部算是得利,吴司言因此决定保持缄默,由其他人去提出异议。周司贝第一个开口:“姑娘,你这样大刀阔斧地砍掉同春会馆和一苇堂的生意,明前阁的收入会损失很多。”

“多吗?”胥凤仪笑笑,“司贝心里有本账,你查一查,明前阁的收入里,是买卖消息赚得多,还是帮人跑腿赚得多?”

“似乎……是消息赚得多。”周司贝犹豫了一下,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但其他生意也有盈利,利润总是越多越好的,不是吗?”

胥凤仪的目光从四人脸上一一扫过:“四位主事还记得明前阁的宗旨吗?”

四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她问这话的意思。尽量赚取利益,和明前阁的宗旨并不相悖。一时无人回话,直到刘司墨看不过去,才开口回答道:“藏书存史明前启后。”

胥凤仪点点头:“这八个字里,有‘赚钱’两个字吗?”

周司贝明白过来,默默地摇了摇头。

胥凤仪道:“明前阁首先是一座藏书阁,其次才是消息海。至于‘百业之首’这种虚名,我胥家并不稀罕。当年曾祖开设一苇堂和同春会馆,一则是因为新朝初立百废待兴,想将‘启后’落到实处;二则是为了拓展人脉广植眼线,方便消息流通;三则是因为家业受创,药庐和粮铺的结余用来维持明前阁也是捉襟见肘,所以要开源节流。如今时过境迁,明前阁买卖消息用来自给自足也绰绰有余,实在不必贪恋多余的利润。若是丢了初衷本末倒置,反而会因小失大,最后得不偿失。宜苏赵家灭门一事就是教训。我这么说,你们明白吗?”

四人纷纷点头,回答明白。胥凤仪将书册重新拿起来合上,问秦掌律道:“经手赵家一事的相关人事,都查清了吗?”

秦掌律回禀道:“查清了,是同春会馆里的人擅作主张。”

“怎么回事?”

秦掌律解释道:“那天经手这桩生意的人是李管事的一个下属。这人未经通报就收下了对方的酬金,并且私下扣留了一部分,然后对李管事谎称是一单普通委托。李管事没怀疑,被他蒙混过去了。”

胥凤仪沉下脸来:“管事为何没有督办?”

秦掌律叹道:“这人办事一向稳妥,而且勤恳老实,受了委屈也不声张……谁也没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他为何要这样做?”

秦掌律犹犹豫豫道:“他……和李管事有些恩怨。李管事平素对他十分苛刻,还经常克扣他的例银。他一直逆来顺受,没想到这次……”

“所以他是为了报复故意陷害是吗?”胥凤仪微愠,“怎么处置的?”

秦掌律道:“事关人命,杖责一百。”

“管事呢?”

秦掌律迟疑了一下:“管事也是被蒙蔽了,情有可原……”

胥凤仪打断他的话:“你就是这么赏罚分明的?”

秦掌律一愣,答不上话来。

胥凤仪冷笑:“管事识人不明、用人不察、为人无德、御下无方,明前阁的声誉几乎毁在他手上。你竟认为他情有可原?”她吐字如连珠,呛得秦掌律无言以对。胥凤仪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他这样苛待下属,你是今天才知道的吗?”

秦掌律只觉一身汗意,斟字酌句地回答道:“是有其他人提过,当时属下也调解过……”他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不可闻。

议事厅里鸦雀无声。秦掌律忐忑地瞄胥凤仪一眼,见她面若生霜,目光扫过自己的脸颊,犹如冰刃刮过。秦掌律垂眸,恍惚忆起胥悯。眼前这位年纪虽不大,行事作风却与其父如出一辙,严厉起来威仪慑人。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