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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合作。”“合作?”皱眉的人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一两年来奇幻开始流行,你应该注意到了吧?有很大一部分的武侠迷也渐渐成为了奇幻迷。我想尝试着进入这个圈子,你觉得呢?”“和我无关,我只想写武侠。”虽然对他所说感到迷惑,但她仍坚持自己一贯的立场。“我想要与你一起写,写一套奇幻武侠。”不由被他的提议震住,方吉无法从其从容镇定的神情判断真假,于是只能选择仿佛正在思考似的沉默。“我们一起决定故事背景与主要角色的设定,随后各自写出大纲,再讨论两者的兼容,最后制定出一套完整的情节。接着我们分别选其中一个主角的经历作为主线,以自己的方式与一个故事写作完成。而这两个故事则会作为一个系列的两套推出,作者的署名则是我和你。怎么样?尝试一下。我将这个想法告诉江一,他表示赞成,你知道业内就属这家出版社的稿酬最好。”难怪一向对作者非常挑剔的名编辑昨日竟会暗示想同她合作,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暗幕。她笑了,自嘲的意味。“你该找最著名的奇幻作家,他们会对你的想法有兴趣。”“你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了解我的写作风格。”“我也比他们任何一个都讨厌你。”她再鲜明不过地拒绝。严森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白得有些森冷。“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当年你参赛的手稿这些年来我一直珍藏着。”正欲低头喝茶的人猛地抬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实。镜片后的眼睛瞪大了,然而瞳孔却丧失了焦距,找不到任何影像。“两篇情节雷同的参赛稿,不管两位作者写得有多精彩,最终结局必然都会落选。所以当你在傍晚将手稿投进邮箱后,我找人在深夜撬了邮筒的锁,取出了你的稿子。这么重要的稿件必须寄挂号,这是常识,很庆幸当时你没有想到这一点。” 手指微微颤抖着,很努力地不让自己失态,她盯着对座以悠然神情说出可耻真相的男人。“同我合作,你知道我的偏激。如果拒绝我,我就公开这份手稿,到时你就再也无法混迹武侠这个是非江湖。我会指责你抄袭,当然还会找到很好的人证,你怎么看?”他看着她竭力掩饰的冷漠面具渐渐龟裂,现出绝望的痕迹,以一种残酷得意的目光。“只是一份没能参赛的手稿,恐怕无法构成什么法律责任,说抄袭未免严重了。”她试图反击。“到时你多半会处在有口难辩的境地,没有人会为你说话,因为在那些人看来像我这样的大师绝对不可能借用你这样三流作者的构思。你明白吗?出版社、读者、编辑、书商……不会再有人愿意把钱花在一个有污点的小作者身上。”他……向她展出獠牙究竟意欲何为?方吉惊恐地发觉自己全然没有逃脱的去路。无助地慌张,使她想逃,逃离他饱含戏弄的残忍视线。“小姐,您……”侍者正准备将刚沏好的茶端给原本一直端坐着的女客时,却不料对方毫无预兆地站起身。他一个措手不及,guntang的茶水全部泼在了她布满惶恐神情的脸上。痛……条件反射地捂住自己被热水泼到的侧脸,她重重坐回座位,原本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掉落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侍者吓得手足无措,呆呆地只知道道歉。严森目睹突发的事故,一瞬间失去了优雅的风度。几乎是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拉起没有自我保护意识的方吉,直冲洗手间。他毫不留情地将方吉受伤的脸按进冰冷的凉水中,让冷水冲洗她被烫着的部位。“抬起头,我看看。”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她麻木地依言仰首,被热水泼到的侧脸此时显得格外的红,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样。“还好……”微松一口气的人无意对上那没有任何遮掩的疑惑眼神,心神一荡,“……我送你去医院看一下。”“对不起,没事吧?需不需要我叫救护车?”紧张兮兮的侍者跟过来夸张地问。“不用,没什么大不了的。”掉了眼镜便觉得每张脸的轮廓十分模糊,这反而让她可以稍稍冷静地面对严森,“合作的事,给我一些时间考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拿着。”他将一张名片递给她,方才开始就紧绷的神情总算有所缓和,“你在门口等我,我去停车场取车送你到医院检查。”不容她拒绝,他迅速地结了账,对守在一旁的侍者交代几句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咖啡厅。自己为什么要等他?有什么义务等他?方吉觉得离去者在最后几分钟里的一举一动皆带着种与其为人行事极不协调的滑稽,仿佛他有多在乎她似的。不顾侍者的挽留,也不可能接受严森含义不明的殷勤,她几乎是以跑的速度逃开此刻的种种。坐在开有冷气的出租车内,她喘息着,心脏跳得极快,胸口也闷得厉害。头脑混乱,空旷的后车座没有谁能让她依靠。闭上眼,她孤独极了。如果严森是猫,那她就是躺在猫爪下的鱼。就算此一刻尚在苟延残喘,但离死亡已经非常非常接近,近得令其连恐惧都来不及有……仅仅一刹那……“既然你都承认你是三流的,还有什么可骄傲的?”言喻深讽刺却不失暖意的讽刺笑容跃进脑海,“乖乖成为我的附属品不好吗?我养你,你只要在我心中成为一流的就好。”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她惊恐地睁开眼,因意识到自己竟然在逃避。不错,正如同居者所言,只要她全然依附于他,嫁给他,那么严森的威胁根本就形同废墟。然而代价就是她放弃自己仅剩的所有——不可救药的孤傲与梦想,那个所谓只存在于作者笔下的武侠江湖。只想写武侠……“我只想写武侠!”她无数遍地在心里反复默念,像进行一个悲哀疯狂的催眠仪式。狭小浴室内挤着两个人实在够不便,尤其其中还有一个身高近一米八的高个。水溅得布满道道裂缝的劣质瓷砖上到处都是,穿着拖鞋同睡衣的言喻深不复媒体前优雅时尚的风度,手拿莲蓬头的他,此刻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居家男人。“我就说这里太小,应该换一处大点的公寓,至少浴室要有足够的空间。”他一边因四肢无法自由伸展而抱怨一边为仰躺在浴缸里的方吉洗头。“我没钱。”闭着眼,烫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