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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和苏桃讨论刚上市的**新书。路上走了三天。这日热燥至极,半点风都没有,呼口气鼻间干烫,热得人都快要晕过去。真是个烦闷的坏天气啊。徐冉有气无力地靠在车窗边,苏桃睡着了,旁边侍女卖力地摇着扇子。一直前进的车队忽地停下来。徐冉坐在车里,只听见外面先是一阵嘶嘶马蹄声,然后车就停住了。半睡半昏中,脑中飘过各类奇异的念头。——遇山贼了?——要不要跑?——好累,睡觉的力气都没有,根本跑不动。还是躺着吧。车帘蓦地被拉开,苏老爷一张老脸上写满惶恐,像是见了鬼一样,手打着颤,半天话都没说清楚。苏桃醒来,有起床气,不太高兴地问苏老爷:“爹,怎么了?”苏老爷一根手指指向徐冉:“找……找她……”徐冉脑中轰一下似烟花炸开。不是吧,要把她丢下去引诱山贼么!不厚道啊苏老爷!徐冉刚回过神,嘴还没张开,苏老爷被人一把撂开,一张笑嘻嘻的谄媚脸凑到车帘前。“徐二娘子好。”徐冉揉了揉眼睛,福东海?福东海一手打着车帘,一手躬腰示意,“徐二娘子,请下车。”有那么0.01秒,徐冉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象。福东海跟在某朵高岭之花身边呢,怎么可能跑到这荒山野岭笑盈盈地请她下车?福东海恭敬地又重复一遍,并加了句:“娘子,殿下在前面等着。”第119章徐冉轰地一下坐起来,彻底从黏糊糊的困意和热燥中脱离,下死眼瞅着福东海,仿佛要在他的脸上剜出一个洞来,呢喃:“你再说一遍,谁,谁在前面等我?”福东海赔笑脸,“殿下,是太子殿下。”徐冉垂眼,咬住唇.半晌,她回道:“我不过去了,请福公公代我向殿下问好。”福东海等了许久,等来这样一句话,急得不得了。偏生徐冉没有任何准备下车的意思。福东海脚步踟蹰,最终还是放下车帘,往前头回话去了。车上苏桃和侍女们早被苏老爷叫走,走的时候苏桃握紧徐冉的手,既兴奋又狐疑,徐冉将头低下去,她实在不如如何对人解释她和太子间的事。车里就剩她一人。摇扇的侍女将扇子一并带走了,热腾腾的车厢几乎像是一个蒸笼。徐冉试图在车里再找出柄扇子,找来找去,没有翻到。马车行进的时候,有风透过进来,有扇子驱赶躁意,如今只有死一般的安静和呼吸声。薄锻贴着后背,汗水粘住了头发,一点点冲淡脸上的粉脂,鼻尖涔着一小滴汗珠。时间不紧不慢地流逝,她觉得自己可能快要窒息了。却又不敢下车。怕会碰见他。这就是恋情告终的苦果了,跟打败战一样,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连相见都是种煎熬。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以为足够消耗他的耐心,再次扬长而去。车帘哐拉一声被扯开——阳光汹涌而入,刺眼发昏。灿白光晕中,一人挺拔而立,面容冷漠清癯,一如既往高傲地微抬下巴,薄唇微启。“下来。”徐冉怔怔地看着他,而后迅速移开视线。她说不出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垂睫摇头。拒绝的意思表达得很明显。太子一把扯了车帘,伸手就要来逮人。徐冉一吓,下意识就要去关两扇小小的车门将他赶出去。她往前来,正好合了他的心意。勒住手腕就要往外带,徐冉尖叫,往他手上狠狠咬一口,好不容易挣脱了,慌忙往里面躲。太子垂眼看了看手腕上的伤,深深的牙印,几乎涔出血来。她脸上那般惊恐的神情,仿佛他是山中会吃人的老虎。太子抿唇一笑。他千里迢迢赶过来,可不就是为了吃人么?倾身向前,撩袍踏阶,果断坚决。徐冉望着他越靠越近的身影,一直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被人俘获在怀。——众目睽睽之下,太子抱着徐冉往前走,脸上没有半点神情。徐冉对他又捶又推,挣扎着要逃跑。怀中寸土之地,逃无可逃。太子冰冷开口:“孤不介意你再叫得大声点,毕竟他们迟早是要知道的。”两旁齐刷刷候着的人,眼睛发光发亮,八卦之火已经熊熊燃起。徐冉往旁一扫,正好瞄到苏桃万分好奇的往她这边看。徐冉脸一红,下意识低下脑袋,躲在太子的怀里,不闹也不吵了。就这么一路被他抱上华盖八銮车。入舆,他仍没有放下她,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腿上,开门见山:“跟孤去清河。”“我不去,我要回望京。”徐冉死咬着嘴唇,仍未放弃逃跑的事,准备一有机会就往外钻。太子揽住她的腰,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的心思:“你若再敢逃,孤就在这里要了你。”这威胁太过狠决,震得徐冉直接打消了所有的小心思。好……好黄暴……高岭之花清冷的外表下原来藏着一颗如狼似虎的心么?她偷瞄着看他一眼,不巧正好对上他黑亮的眼眸,心头一跳。咽了咽,伸出四个手指,轻声提醒:“过了今年八月,我才十四。”“那又如何?”徐冉挺直腰杆,“你是太子,不能犯这种猥琐幼女的罪。”他抽出一只手来,攫住她的下巴,口吻冷漠,“以后天下都是孤的,犯点罪算什么?”抬头凑过去。徐冉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瞪得跟鸡蛋似的,死命地摇头抗议。太子松开她,“这么不经吓,还敢跟孤抬杠。”许久,见她仍捂着嘴,万分警惕,不免轻笑了一声,抬手去撩,“放心,强扭的瓜不甜,孤只喜欢吃甜瓜。”徐冉这才半信半疑地移开手,闷了太久,大口呼吸。等歇够了,这才发现车轮已经缓缓前行,连忙爬到车窗边往外探,苏家人的车队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徐冉有点急,怎么走了,这不就彻底把她丢下了吗。太子扫她一眼,“他们回白南了。”徐冉皱眉,“不是回望京吗?”太子不再解释,拍了拍身旁的软榻,看向隔得老远的徐冉,道:“坐过来。”徐冉仍然记着他方才说的那句惊世骇俗之语,不敢不过去,又不敢靠得太近,缓缓挪着屁股。作为污星人一员,她已经将所有的车震场景全部脑补了一遍。那画面真是——让人亢奋又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