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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笙沉默不语,我又借机刺了他一下,“去照照镜子,你也配?”他脸色变得铁青,冷冷地道了句“奴婢告退”就去了院子里。晚上谢临风过来时,我靠在他肩上说:“陛下,听闻明日南昭公主就到长安了。不知臣可否代陛下去迎接公主,顺便帮陛下瞧瞧南昭公主到底有何种的倾国之容。”谢临风有些心不在焉,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那就去吧。”次日清晨,微风瑟瑟,天气有些阴,不知道会不会下雨。我带着李笙走进了迎接公主的队伍。带队的人是礼部尚书周勒,不是什么能臣,但也不是贪官,普普通通非常不出彩的一个人。这是我第一次走到东离的臣子们面前,我感受到了很多偷偷打量的目光,他们一定是在好奇,我究竟有什么狐媚的法子,让陛下对我如此宠爱。因为我有一双酷似汝南王的眉目,我在心里冷笑着。我们一队人马在城门等了半个时辰,大昭的车马就到了。最前方有着两个骑马的使臣,公主在使臣后方的轿子里,轿子后面跟着的是大队人马。为首的两位使臣见到我们,立刻下了马,走上前来向我们行礼。当中一个人用银制的面具覆盖了全脸,即便如此,他朝我们行礼的一刹那我便知道了他的身份。朝夕相处近二十载,二师兄的每个动作我都清清楚楚。另一个人容貌与木离哥有七分相似,定是他用了易容之术的缘故。再次看到这两人,我终于有了一种不再孤军作战的感觉,就像漂泊在湖泊的一叶孤舟,日夜航行终于找到了岸边一般。我和周勒引着他们一行人去了驿馆,待他们稍作歇息便要进宫面圣。“公主日夜劳顿,身子有些不适,不知可有大夫前来医治?”木离哥朝周勒作了个揖,缓缓说道。周勒不敢自己拿主意,只能来询问我的意见:“不知可否劳烦木大人?”“能为我大离来日的皇后医治,在下荣幸万分。”周勒不知,他的举动正中了我的下怀。为了不让人有任何怀疑的余地,我不会主动与大昭的使臣建立任何联系。众人都在看着,今日与南昭公主接触,是尚书周勒的请求,我答应下来不过是为了照顾尚书的面子。“那木大人里面请吧。”木离哥恭恭敬敬地对我说。我推门进了公主的房间,二师兄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师弟,多年不见,你可安好?”二师兄见到我便焦急地问。木离哥此时正在关闭房门,看见二师兄如此迫不及待地开始叙旧,责怪道:“小些声音,被人听了去,木田可是会被你害死的。”二师兄挠挠脑袋:“我这不是见了师弟心急嘛。”“你们放心,交给我的事情我已经基本完成,当下万事俱备,就等你们的下一步行动了。”我回道,然后又对一旁坐在榻上的“公主”鞠了一躬,“委屈姑娘了。”扮作“公主”的女子朝我嫣然一笑,道:“我爹曾是冀州知府,因受他人迫害满门抄斩,我当时正同母亲归宁侥幸逃过。我与离国国君之仇不共戴天,小女子应该感谢大人们给我为父报仇的机会才是。”因为我身份特殊不宜久留,于是草草开了一副安神的药方,就匆匆离去。天色沉了下去,要下雨了……第28章重逢长安城破。昨夜潜伏在城内多年的死士接到指令,偷袭了长安的守城军队,城外的死士鱼贯而入,死士人数不足三百,但个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因为我偷偷向大昭传递情报,自开战来离国胜少败多,大批士兵被派往边境与大昭主力抗衡,殊不知大昭偷偷派遣了五万精兵,直取长安。当离国发现时,精兵距离国已经不足百里。已经进入了冬天,长安今日飘起了片片雪花。“给我解药……”今日恰巧是李笙毒发的日子,已经三年了。他此刻蜷缩在院中,像一只离水的虾,不住地抽搐。“你答应过给我解药的。这三年来,我每隔半月都要忍受一次肝肠寸断的苦楚,你的气也该消了。”他苦苦哀求道。我随手将药瓶往地上一扔,像喂狗一般。他顾不得疼痛,在地上匍匐着摸索到药瓶,然后张开嘴将瓶中的药一股脑地倒了进去。毒终于解开了,他坐在地上不住喘丨息,如释负重。我走到他的身边,在他刚为重获新生而感到喜悦之际,伸出了一只手,直接扭断了他的脖子。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直接断了气。我低头看着我沾染了他的血的右手,它正在不住地发抖。这是我第一次直接动手杀人,或许这也会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做。我苟延残喘这些年,一为给祥平报仇雪恨,二为让谢临风生不如死,三为帮助师父实现遗愿。眼下,就只剩了一件事。我平静地给自己泡了一壶茶,找了一套白玉酒杯,李笙说白玉酒杯一定能让谢临风想起祥平。我在茶水里放了一味药,然后开始慢慢喝了起来。我族人的血能解百毒,所以这药自然是为谢临风准备的。他今日还没有出现,但我不急,他一定回来找我的,因为他是个念旧又心软的男人。果然,他并没有让我失望。他想带我走,我当然是不会跟他离开的。“莫慌,我的陛下。有什么事情,先喝了这杯茶再说。”他看到我手中端着的白玉杯,果然愣住了。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然后瘫坐在了地上。趁他还有意识,我给他讲了个故事。故事里有风华正茂的安阳王,和他倾尽一切去追求的爱恋;有一个沉稳的长兄,和他疼爱的两个弟弟;有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和雪地里共白头的誓言……“谢临风,一切因你而起,你是罪有应得。”我终于可以撕下伪装,用充满怨恨的眼神对他吼道。他苦笑了一声,说:“你大可杀了我。”“我答应过一个人,不杀你。祥平总说,君子一诺千金重。纵我做不了君子,可他说过的话我也想要奉行。”我低声说道,“况且这些年,你待我不薄……”“哈哈哈哈,一步错,步步错。可错的究竟是我,还是父皇。我们不过都是用情至深之人罢了……我累了,你退下吧。”谢临风的意识逐渐模糊,他用尽全力说完这句话,便昏死过去。而谢临渊此时恰巧冲了进来,他看到倒在地上的谢临风,登时红了双眼,质问我:“你对他做了什么?”谢临风纵使失掉了一切,却仍有谢临渊相陪。而我,却只孤身一人。“他没死,你带他走吧。”我说,“这个灯笼你带着,有它在没人会拦着你。”我拿出一把红灯笼递给了他,这是我和二师兄他们约定好的,为了避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