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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悠悠拿起小册子——竟都是外伤的处理方法和用药。她认真起来,一字字记着。心中有事,所以记得并不快。一个多时辰后,那个管事匆匆回来了。“大老爷,宫里变天了。陛下去世了,大皇子成了新君。西门大将军已经平安出宫了。”庞悠悠惊讶转了转眼睛,暗自松一口气。马师傅淡定自若看书,淡淡“嗯“了一声,似乎听着毫无相关的事。管事作揖施礼,恭敬退下了。马师傅头也不抬,道:“西门冉没事,你该安心了。看书吧,明早跟我去药房认药。”庞悠悠俏脸微红,答:“是,师傅。”老人家洞察秋毫,估计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三更天,庞悠悠才回房休息。也许是心情不定,也许是认床,她许久也没睡下。望着淡淡的烛光,装饰雅致的房内,她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忽然,窗口传来一道微微的声响!她以为是风声,并没察觉有异。直到床边无声无息出现一个高大健硕的熟悉身影——吓得她差点儿惊叫出声!她松开嘴巴,惊慌坐起身,压低嗓音:“你吓死我了!”微淡灯光下,西门冉脸色不怎么好,腾地坐在床沿上,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看。“你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告而别?!”嗓音不是平素的温和,而是冷沉带着压抑怒气。庞悠悠微愣,眼神躲闪几下,语气仍沉稳解释。“不是不告而别……昨晚去找你,谁知你不肯见我。我今天在府里等了你一天,就是想跟你告别——”“不是!”他急急打断她,解释:“我不是不肯见你,我是不在!”第两千七百六十章冉帝(五十)他焦急否认的口吻,暗沉的俊脸,把庞悠悠又吓了一跳!自认识他以来,他都是温和尔雅,彬彬有礼,从不曾见他这么失礼,语气如此差。他这是做什么?!刚刚从宫里死里逃生,大半夜闯入别人的府邸来找她。他是怎么知道她下落的?他该不会大半夜跑来找她,就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吧?思及此,庞悠悠的俏脸红了,心里那抹压抑心头多日的阴霾很快散去。“你不是不肯见,是你躲着不敢见我吧?你可别告诉我,这十几天你都不在梧桐院!”西门冉被她这么一怼,神色有些慌。“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所以,你不能离开!”庞悠悠暗自心喜,揪着被子,激动不已。不是她想的那样?那是哪样?西门冉打量四周,问:“这里是太医首白芷的府邸。你来这里做什么?暗卫禀报说你跟一个老者来了这里,还说你喊他‘师傅’。你何时在京城有了一个师傅?”庞悠悠微微惊讶,反问:“你让暗卫跟踪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丝毫不知情?西门冉嗔怪睨她,道:“不是跟踪,是保护。你说的师傅——该不会就是当时上庸城里为我疗伤的老神医吧?”他清晰记得,她当时唤那位老神医做“师傅”。庞悠悠没瞒他,低声:“是。师傅他来京城,因为跟白太医有渊源,所以暂时住在这里。”他紧张又问:“你要跟你师傅离开?”他没忽略她仍放在一旁的大包袱。“不……”她不敢对上他幽深炙热的眸光,低声:“暂时跟着师傅学多点儿。我之前只学一点儿皮毛,书到用时方恨少,得赶紧趁这个机会学多点儿真本领。”他再次追问:“暂时?也就是说你最终还是要跟他离开的,对不对?”庞悠悠安静了。她直觉她要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很生气!他凑得更近些,俯下盯着她看,语气难掩紧张。“暂时是多久?多长时间?你快告诉我!”庞悠悠恼了,一把用力推开他!他冷不防她会如此动作,被她推得差点儿后仰摔下,连忙灵敏反应,重新端正坐好。“悠悠,你这是做什么?”“做什么?!”庞悠悠大声:“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吧!西-门-冉!你不是婆婆mama的人,对待感情为什么这样吞吞吐吐?!我跟你暗示心意,你转身逃开!我要跟你表白,你却一躲再躲!”她气恼捶了捶被子,似乎觉得不够,干脆伸手捶打他。“现在我暂时走开而已,你却三更半夜追过来!说什么我不能离开,转而又问我离开多久!你究竟要做什么?!啊?!你喜欢我,不要我走,你就直说!你对我无意,同意我离开大将军府,你也就直说!”她气喘吁吁,大骂:“你究竟是不是男人?!哪有男人像你这样的?!话不明说,让我猜谜吗?行动和话语不一致,想让我误会混淆吗?!你滚开!滚!”第两千七百六十一章冉帝(五十一)西门冉愣住了,魁梧身板岿然不动,任她打着骂着,深邃的眼睛盯着她看,许久也没动弹。好半晌后,她打累了,喘着粗气,撇过脸去,不理他。他眸光灼灼,衣袖下的双手捏住成拳,青筋毕露,似乎在努力隐忍着。她没再说话。他也没开口。房间里静悄悄,气氛压抑般难受。她等着,可等了一会儿,他都没出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是不敢回应,她还能怎么样?僵持好一会儿后,她暗自叹气,心微微痛着。“三更半夜的,你突然出现在这里很不妥。你回去吧,别让老夫人担心。”西门冉一动不动,笔直坐着,如山般的沉稳气息弥漫四周。“悠悠,等着我……好不好?”庞悠悠微愣,蹙眉盯着他看。“什么意思?”西门冉突然伸手,紧紧捏住她的小手。她吓了一跳,抬头对上他深邃俊朗的脸庞。他粗大的眉头皱着,幽深的眼睛隐忍痛苦之色,手用力捏着她的。“我暂时给不了你任何承诺……因为我怕我无法做到而耽搁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庞悠悠眼里闪过惊讶、惊喜、转而慢慢冷静下来。他是一个有当担的男子,他能这样开口,证明他对自己并非无意。她轻咬下唇,暗自欣喜着。幸好这半年来,她参与的不是独角戏。有这一点,那就够了。西门冉紧张等待着,见她许久没开口,心头沉闷般痛着,宛如大石压心上。他轻微呼气,低声:“朝中局势巨变,大将军府可能朝不保夕……我暂时不能给你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