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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赐车马,专供他们搬货往来。”虞璁啃了半块梨子,略有些迟缓的听懂了他的意思。运人是一回事,运货是一回事。运人是政府福利,也就挣个马草钱。但是运货的话,就可以发展成大型的劳工市场。只要出租马驹和车舆,自然有大量想谋生的壮年男子来帮忙搬卸货物。东西可以一车车的运过去,集中存放在单独租下的仓库中,商贩每天晨起昏归,不用再带任何的东西。“这么说,南郊的场子,还应该设一溜仓库。”虞璁反应了过来,皱眉道:“朕倒是把这桩事给忘了。”“陛下若觉得此事可以,还应当在马身上集中烙印宫标,防止贼人想些不劳而获的骗法。”被烙印的宫马都只得在规定路线出入,如果在其他地方发现有此烙印的宫马,统一按盗窃罪处理。“你现在就去找赵大人,让他把图纸再改一下,同时考虑京中何处设个劳工市场。”虞璁心想得亏徐阶提了一句,不然等投放运营以后再发现问题,不知道该有多麻烦。“可是陛下……”徐阶为难道:“赵尚书未必信臣。”对哦,你现在还只是个祭酒。所谓的祭酒,大概就是国立大学校长的职位。虽然对于平头老百姓而言,能登上这种位置已经算是祖坟冒火炮,算是天大的福气了。名位高油水多,还有一堆人巴结。但是虞璁心里清楚,这个从四品的位置,完全不能让徐阶接触到权力。他需要更靠近中心的位置才可以。“回头朕把你调进工部,不过今儿估计来不及了,”虞璁原本想拟个草旨给他,但自己还是不会写繁笔字啊……“这样,徐祭酒,你先把右手伸过来。”徐阶愣了下,茫然的挽起袖子,露出白白净净的手臂。虞璁掏出玉印,在印泥上摁了下,扭头握住徐阶的手腕,在他手背上盖了个章。徐阶:“……”“行了,就拿这章去见赵大人吧。”虞璁瞥了眼印章的清晰程度,满意道:“趁早讲完,还能再睡一两个时辰。”徐阶打量了眼手背上殷红的章纹,神情复杂的嗯了一声。皇上到底是皇上啊。这头赵璜已鼾声如雷了,小厮提了一百八十分的小心,还是将老爷从推醒。“什——什么?”赵璜被自己的鼾声呛的猛咳了两声,恍惚中不耐烦道:“才睡多久,到上朝的时辰啦?”“老爷,”小厮压低声音道:“皇上派人过来了,要找您谈事情。”“什么?皇上?”赵璜愣了下,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更衣啊!”徐阶被迎进了正厅,衣袍上还沾着霜露的寒气。如今已是十二月中旬,夜里寒意像是能穿透衣袍般,刺得人骨头发凉。“你是?”赵璜大步流星的走进了会客厅,一见是个陌生的年轻面孔,讶然道:“皇上派你来的?”徐阶被冻的有些僵硬,仍起身行礼,亮了手背上的印文,又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赵璜听他三言两语交代完,登时明白为何事情如此紧迫。如今马车和市场都已经雏形已定,如果要按照新的思路调整改造,定然要越早越好。回头等漆画完成再改格局,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仓库?”赵璜打量了眼这个脸都被冻红的年轻人,吩咐奴才给他端碗热茶,把炉子里的银炭多加一些。他犹豫了下,开口道:“你在六部哪里任职?怎么从前没有见过?”“回大人,”徐阶硬着头皮道:“徐阶司职国子监,官至祭酒。”赵璜听到这个名位,怔了下。这徐阶呆的位置相当不错,怎么cao心起工部的事情来了。徐阶像是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只作揖道:“陛下言实业兴邦,臣才有所冒犯,往大人包容。”徐阶再年轻,也在朝廷里呆了五年,他清楚自己这么做,是越级而且越部干涉朝廷的事情,但如果不这么改,宫车和市场无法完成对接,皇上的抱负也无从施展。赵璜沉吟片刻,起身去了书房,将草样卷轴抱了过来。“你与我讲,皇上还说了什么?”两人一谈,便直接从深夜谈到上朝。徐阶心思机敏,做事考虑每个细节的相互影响,每处都颇为周到。赵璜更注重宏观大局,但同样能听取意见,善于总结不足和需改进之处。两人一见如故,竟越谈越启迪颇深。天蒙蒙亮时,黄锦轻声将皇上唤醒。“嗯?上朝么?”要不是宫里被烘的暖呼呼的,自己还真从这锦被里爬不出来。“皇上,今儿下雪了,您行路时千万小心。”黄锦陪笑道。虞璁知道,这宫里内外,但凡自己有可能走的道路,肯定有人反反复复除冰除霜,生怕照顾的不周到。尽管如此,黄公公也相当谨慎,生怕哪里照顾不周。这当皇帝的感觉……还真不错啊。用早膳的功夫,黄锦又看着皇上的神情,在一旁小心道:“陛下,老奴听说,这杨大人和王大人,大概是今日抵达京城。”虞璁正咬了口油饼,待咽下以后才欣喜道:“叫他们都不必多礼,人来了直接去乾清宫的暖阁里等着。朕下朝以后去见他们。”杨慎、王守仁,还有那个不知道如今在哪儿的徐渭,是世中稀缺的通才。虞璁是读过研究生的人,对这种天才实在是再了解不过。这世上有文艺青年,能靠老天爷给的文藻挥墨吟诗,但真要他学高数化学,人家估计只有哭的份。而像他们这样的聪明人,脑子里所有的概念都是通的。说不清是天赋异禀还是智商高,他们不仅能通晓诗书,在艺术上大有成就,扭头去研究军事策论,同样也能成为领兵打仗的一把好手。在历史中,杨慎和王守仁都曾打过以一敌百的胜仗,还都留下过流芳百世的文章诗词——真所谓鬼马才华。这样的人才,如果拜托他们帮忙助力工农业的发展,恐怕也会有无穷的惊喜。虞璁想到这,连喝粥时脸上都带着笑。他拿手帕净了净嘴角,扭头问道:“对了,如今这二位,都多大年纪了?”黄锦对这般从前不甚得宠的官不太熟悉,一时语塞:“老臣……不知道。”一旁的陆炳候在旁边,突然开口道:“我依稀记得,这王大人如今五十来岁,杨大人估计得四十了。”黄公公愣了下,对陆炳自称‘我’的这个行为颇有些诧异。他依稀记得,从前刚入宫时,陆炳与还是少年的皇上,如同亲兄弟般,后来不知怎的就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