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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话却丝毫安慰不到傅毅洺,他将唐芙的脚先放下,走回自己床边,翻出一个瓷瓶又走了回来,重新将她的脚抬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从瓷瓶里倒出一些味道有些刺鼻的液体,轻轻擦在她的伤处。“味道不太好闻,但治疗跌打损伤有奇效,芙儿你忍一忍,要是疼的厉害就告诉我,我轻一些。”边说边给她轻揉伤处,心中对于她瞒着自己这件事还有些不满。“为什么不让人来告诉我?我就在石阳寨又不是在别处,这么近你都不愿让人跑一趟来跟我说,倘若我没带你进蜀,你在京城有什么事的话是不是就更不会告诉我了?”说完许久没见唐芙回应,以为是自己说的太重了,抬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紧咬着唇,满脸痛色,眼中还蓄着泪水,显然在强忍伤处的疼痛。唐芙其实想回答他的,却怕自己张嘴就会哭出来,故而没有开口。她没让人去告诉傅毅洺,一方面是觉得这是件小事,没必要去打扰他,一方面是她想从江北那里知道更多事,倘若把傅毅洺叫回来了,他肯定不会让江北说的。傅毅洺以为是自己手上力气太大了,哪还想得起追究她隐瞒自己的事,赶忙道歉:“对不起芙儿,我……我弄疼了你吧?”说着在她脚腕上吹了吹:“我轻一点,轻一点……”可是再轻都会碰到伤处,而且这药油就是要揉进皮肤里才管用的,难免就要用些力。唐芙红着眼眶想,她不过是扭了脚都疼成这样,傅毅洺当初被人捅了一刀,还带着伤去剿匪,又该有多疼呢?跟他比起来,自己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她吸了吸鼻子,道:“没事,不疼。”傅毅洺才不信,越发小心的给她揉擦伤处。唐芙看了看被他放在边上的瓷瓶,随口说道:“阿珺随身带着这些东西,是不是经常受伤?”“没有啊,”傅毅洺想也不想地回答,“不过是带着以备不时之需罢了。”“你别看我是来蜀中对山贼进行招安的,但其实只是指挥手底下的人去做事而已,自己不怎么出面的,自然也没什么危险。”“何况有季南他们护着呢,能越过他们伤了我的人这世上估计没几个。”说完为了给唐芙调节一下心情,也为了让她忽视脚上的伤痛,故意贫嘴道:“再说了,你夫君我很厉害的,就算有人能打得过季南他们,也打不过我啊。”“不是我说,能伤的了我的人现在怕是还没出生呢。”唐芙看着他一边嬉皮笑脸一边轻揉的给她擦药油,低声道:“我刚才碰到大牛了。”大牛?傅毅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小牛子,正纳闷她怎么没头没尾地冒出这么一句,又忽然想起她刚刚的问题,前后这么一碰,顿时明白过来了,但还是抱着几分侥幸试探道:“那小子啊?你怎么跟他碰上了?”说完之后唐芙再次沉默了,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傅毅洺心里叹了口气,虽然不了解唐芙与大牛具体说了什么,但也猜到了个大概,知道这是瞒不过去了,只能老实交代。“那就是个意外,当时谁也没想到那小子真的敢动刀。”“不过你放心,我没事的,他年纪小,又不会武,我心里有底才接了他一刀,刻意把要害避开了,死不了,就是流了点血而已,看着挺吓人的其实一点事都没有。”旁人口中险些要了他命的伤势,让他昏迷了一天一夜,之后又高烧三日,整整卧床半月没能下地的伤势,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了。可是唐芙知道,越是小孩子越是没轻没重,越是小孩子越是不会考虑后果,只会凭当时一腔怒意行事。若对方是个成年人,或许会顾虑傅毅洺的身份,或许会考虑他若死了对石阳寨会有什么影响,哪怕真的想动手给他个教训,也不会太狠,但小孩子考虑不到这些……唐芙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越是做出这种漫不经心的样子就让她越难受。傅毅洺却毫无所觉,仍旧在自顾自地瞎扯,等把药油擦匀都揉进伤处以后,才将她的脚又轻轻放回到床上,想把那瓶药油放回去。正要起身之际,女孩却忽然倾身抱住了他,让傅毅洺整个身子一僵。他与她成亲数月,从最初在同一个房间都相处的很尴尬,到后来可以亲密的牵手拥抱或是亲吻面颊,一直都是他主动的。女孩纵然没有拒绝,甚至有些纵容,但却从未主动过,这还是第一次……傅毅洺一瞬间连呼吸都忘了,一手拿着瓷瓶,一手沾满了药油,想要拥抱她又怕把她的衣服弄脏了。女孩却环住他的腰,像只猫儿般在他胸膛蹭了蹭:“阿珺,以后不要再受伤了。”说完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会担心的。”傅毅洺心头一阵温热,用双臂轻轻回抱住她,低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好。”第48章九月底,唐芙一行人抵京。两人这一走便是半年,心知长公主一定十分惦念他们,便打算回去后将东西收拾收拾,休整一日就去公主府给长公主请安,顺便在那里小住几日,陪陪她老人家。但傅毅洺有话想找长公主问清楚,又不想让唐芙知道,便借口有事出了趟门,其实是直奔公主府而去了。长公主早已得到消息知道他们今日回来了,提前让人收拾了院子等着他们明日过来住,哪想到傅毅洺竟然自己一人提前过来了。“不是说明儿才来吗?怎么今儿个就跑来了?芙儿呢?没跟你一起?”她对久未谋面的傅毅洺招了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仔仔细细的将他上下打量了几眼,笑道:“不错不错,这次没瘦,好像还胖了一点,可见阿芙把你照料的很好。”以前傅毅洺每次离京,回来后都要瘦一圈,她看着就觉得心疼。这次他带着唐芙一起去,就算自己能吃苦,肯定也不舍得唐芙跟着吃苦,于是一日三餐按时按点,能精细些就绝不粗糙,路上也不再像以往那样马不停蹄夜以继日的赶路,自然也就没像以前那样办趟差事便瘦十几斤。傅毅洺心里有些紧张,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道:“孙儿是自己偷偷跑来的,芙儿她不知道。”长公主怔了一下:“偷偷跑来?为什么?”傅毅洺这才对房中的下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自己有话要跟长公主单独说。下人们看了长公主一眼,见她点了点头,这才渐次退了出去。房门关上之后,傅毅洺才从自己怀中拿出那枚被毁的面目全非的令牌,递到了长公主面前。虽然令牌被损毁的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