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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嘟囔道:“不拍了,也没什么意思。”魏衍对他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他甚至没多问原因,就问了句:“那你以后怎么过?”魏衍扯了扯嘴角,开了个玩笑,“靠我养着呗?”“好啊。”岑年没有任何障碍地接道,他笑眯眯地说,“我很便宜的,每天打个几百万就行了,附赠早晚安服务。”这话当然是在开玩笑的。岑年大学读的是金融,虽然是跳级读完的,但该学的知识一点也没少学。而且,他又来自十年前,这本身就是个巨大的优势。他已经购入了一些潜力股,两年内翻个十倍不成问题。魏衍在他额头敲了敲:“你还演上瘾了?行啊,我养你。以后,有我魏衍一口饭吃,就有你岑年一个碗刷。”“哈哈哈哈哈哈。”两人笑了一阵。“对了,”过了一会儿,魏衍突然想起什么,拿出一个盒子抛给岑年,“给你。”岑年接住盒子,看了看,疑惑地问:“求婚戒指?”“……滚!”魏衍臭着张脸,就是耳朵有点红:“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前段时间去欧洲,顺便给你挑了块表。”岑年打开盒子一看。魏衍人看着糙,审美眼光却很过得去。这块表比他上辈子戴了十年的那块好看不少,设计简约大方,表盘上的钻也不显得浮夸。岑年不痴迷于此,对各种表也不了解。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这是某高奢品牌设计的情侣表中,男士的那一款。他借着灯光端详片刻,挺喜欢的,没怎么犹豫便戴上了。扣好表带,岑年抬起头,对魏衍真心实意地说了声:“谢谢。”他猜测这表不算便宜,但他和魏衍这么多年的交情,不至于连送个东西都要推拒谦让。这个人情欠下了,下回还了就是了。魏衍黑了大半天的脸色,此时才舒坦了些,两人举杯碰了碰,接着喝。大约半个小时后,岑年打了个酒嗝,说:“我去趟厕所。”“行。”岑年有点晕,他酒量其实不大好。他穿过长长的走廊,往尽头的洗手间走去。临近打烊,不知谁把走廊的灯给关了,他好不容易摸到洗手间,先开了水龙头,低头往脸上浇了把水。突然,他察觉了什么不对。他身边的人洗完了手却没走,一直站在旁边。他抹了把脸上的水,往身边看去。岑年眯着眼睛,好半晌才把视线聚焦了。他有点生锈的大脑开始缓慢转动,好半天,才从嗓子里挤出句:“……前辈?”傅燃笑了笑,‘嗯’了一声。他的视线落在岑年手腕上。那里,几个小时前还是空着的,此时已经戴上了一块表。很不巧,他前几天才接下了这个品牌的代言。——那是一对情侣表中的男表。第8章走廊傅燃沉默片刻,笑了笑:“这么晚了,还在约会?”……约会?酒精扩散后血液流速加快,岑年有点头昏脑涨。他扶了扶额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傅燃指的,应该是‘聚会’吧?于是岑年点了点头,反问:“前辈呢?应酬吗?”“嗯,”他温声说,“谈一些关于新戏的事情。”“唔。”岑年点头。过了好一会儿,岑年才想起什么,他露出一个心无芥蒂的笑容:“好巧,这么看来,我跟前辈挺有缘的。”他这话也没说错。下午在影视城周边两人还隔着块玻璃见过面,傍晚就成了邻居,结果晚上各自出来应酬聚会、还能碰到一起。如果说前两次是岑年有意为之,这第三次却的确是缘分了。傅燃端详着岑年。他的视线长久停留在岑年身上,从他明亮懵懂的眼神、酒意上头了泛红的双颊,到湿润的、浅绯色的唇,最终落向他的手腕上那块设计简洁大方的表。过了大约半分钟,他才笑了笑,低声说:“是挺有缘的。”说完这句,两人都沉默了。岑年看了看镜子,也许是室内外温差,镜子上结了一层水雾,他与傅燃的身形投射其中,朦胧而暧昧不明。他拍了拍脸颊,有点烫。岑年意识到此时的自己有些过于迟钝了,这实在不是个很好的状态——更不是一个适合面对傅燃的状态。他扯下纸巾擦了擦手,说:“那,前辈,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行,刚好我也要走。”傅燃点了点头。他们一起走出了洗手间。君怡是家有很长历史的粤菜馆,据说上世纪中就建成了,一些设备不那么完备。比如,由洗手间通完外面的走廊狭长而阴暗,而此时不知谁把灯关了。走廊本就狭窄,还昏暗漆黑,岑年又有些醉了,走的不是很顺利。当他第三次没控制好步伐和方向、撞到身边人的肩上时,傅燃温和而无奈的声音低低响起:“看不清路?”“抱歉,”岑年摇了摇头,赧然道,“喝的有点多。前辈先走吧,不用管——”话的后半段戛然而止。——傅燃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温度从相触的地方传来。岑年一怔。昏沉了大半个晚上的大脑,在这一刻,突然清醒了。“前辈。”他说。傅燃温柔地“嗯?”了一声。岑年喊完这声,一时却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他抿了抿唇,说:“……没什么。”傅燃并没有追问。他犹豫了一下,伸出另一只手在岑年头上轻拍了拍,低声说:“别怕。”岑年睁了睁眼睛。黑暗里,他的神情有点恍惚。——一些他曾以为自己已然忘却的回忆,在傅燃伸手握住他的一刹那,迢递千里,翩跹而至。岑年怕黑,是个很少人知道的秘密。曾经也有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而在那片黑暗里,也有人对他伸出了这么一双手。傅燃的那句安慰,横渡数年,与多年前他曾听过的那一声‘别怕’渐渐重叠。他隔着黑暗,隔着数年的光阴,再次触到了那天令人心悸的温度。这时才发现,原来遍尝了经年的苦涩与寒凉,他最初的那一腔热血,丝毫不曾冷却。只是……岑年微微蹙眉。傅燃是有心,还是无意?此时的傅燃,不该知道他怕黑这件事的。岑年喉结上下滚了一个来回,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傅燃像个照顾小孩的家长,他耐心地牵着岑年往前走,配合着岑年的步调,还时不时侧头看岑年一眼、确认他跟得上。不算长的走廊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