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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池春水。倘若在节日里,男女老少纷纷上了街头。青楼画阁、茶坊酒肆便是人满为患。花瓣纷飞,铺满地面,箫鼓乐器震荡长空。金翠耀目、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不禁想起一首唐诗来: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妓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我们的京城,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在这繁华的京城里,有一家妓馆,名叫凤鸣楼。主楼一共七层,是御街上最高的一栋建筑。屋檐上搭的瓦是西域送来的水晶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不同的颜色。朱红色的柱子鲜艳而又光亮,不似涂了红漆、反而像一根根参天红玉柱浑然天成。最值得一提的,是这座建筑的墙面——是用西域香料外加金箔粉混制而成的涂料漆成。于是整座建筑熠熠生辉,芳香飘散可到十里之外。一位名叫瑾夏儿的姑娘就住在这栋漂亮的建筑里。而她的职业,说好听点儿叫琴师,说难听点儿叫娼妓。大家一定觉得沦落为妓·女挺不幸的吧。但其实瑾夏儿姑娘在这里过得还不错,天天好吃好睡只用按时去弹弹琴就好,从来没有客人sao扰。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瑾夏儿姑娘的相貌实在太平常了,平常到客人如果去sao扰她自己都会觉得不好意思。特别是在这家京城最大的妓院里,简直连端茶倒水的奴婢们都要比瑾夏儿多几分姿色。可是瑾夏儿姑娘的琴又弹的实在太好了。于是那些喜欢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们就爱叫她出来弹个曲儿什么的,也好证明自己是热爱艺术的、而不是贪图美色。总之就是因为这两个原因,瑾夏儿姑娘在妓院里过的悠闲快乐,不过偶尔也会因为相貌稍微自卑一会儿。而瑾夏儿姑娘的自卑,十次有九次都是因为自己最好的姐妹云烟。云烟、云烟,人如其名,飘飘欲仙,是凤鸣楼上数一数二的漂亮姑娘。多少富家子弟为了换她一笑而一掷千金。瑾夏儿善琴、云烟善舞。两个人总是可以配合的天衣无缝。但是,大家注意的往往是长袖善舞的云烟姑娘,瑾夏儿姑娘不过是陪衬罢了。好了,人物也介绍完了,下面我们就以这位名叫瑾夏儿的姑娘的视角来讲故事吧。瑾夏儿姑娘弹琴的地方叫做夕晖阁,瑾夏儿喜欢这个名字,更喜欢这个地方。因为这地方有一个轻轻的白纱帷帐,把瑾夏儿姑娘和她的琴都围在了里面。这样,外边的人都看不清瑾夏儿,而由于阳光的照射,瑾夏儿却看得见别人。瑾夏儿是喜欢观察别人的,来来往往的客人们,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格相貌、嬉笑怒骂。既然自己永远也出不了凤鸣楼,看看别人的故事又何妨?此刻瑾夏儿观察的是朝廷的官员——他便是谢东楼。这男子,斜躺在美人儿堆里。右手执扇,左手一白玉樽。相貌,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好看的眉形宛如墨画,一双杏眼儿顾盼生辉,鼻梁挺直俊秀,唇瓣仿若含朱似笑非笑。身着玄黑色的直裾,罩一层乌纱,金丝绣线隐隐约约。腰间的玉佩碰撞清脆,挂在一旁的紫金鱼袋显示着朝廷大员的身份。原本厚重正式的服装,却偏偏穿了个万种风华。美人儿们一个一个的向他劝酒,他毫不推辞,杯杯一饮而尽。瑾夏儿细细观察着,春晖、昭华、秋月、惜瑕……都是最漂亮的姑娘,带着最漂亮的步摇簪花,红颜绿鬓交相映、玉脂粉面蕊芬芳。仿佛比美一般,都依偎在这男子的身旁。这时候云烟姑娘也来了,穿着平平常常的青色衣装,面色素白、不施粉彩。却把这一屋子的美人都比了下去。铅华弗御,清水无香。云烟姑娘皱眉,她对谢东楼说道,“你,莫要醉了。”谢东楼笑道,“那姑娘猜我是醉了还是没醉?”云烟一怔,道,“我管你是醉与不醉。”谢东楼似笑非笑地看着云烟好久,然后道——“云烟姑娘,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我吗?”云烟姑娘整个人都呆住了,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两下。哪有人这样的?还没问过人家喜不喜欢自己,反而先问人家可知为何喜欢自己。“你当然不知道。”谢东楼继续说道,“其实你也在想,自己为何会喜欢上我这样的纨绔子弟?”满屋鸦雀无声,只有瑾夏儿默默继续弹着琴,轻叹一口气,她知道,这男人,最擅长的就是猜人心思。而且最喜欢卖弄自己猜对了别人的心思。“来来,云烟姑娘,让谢某来帮你分析一下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云烟像木人一样呆呆地站着,一语不发。“姑娘第一次见到谢某,是在去年的中元节上。当时只道在下是个疏狂之辈,并未在意。第二次,姑娘旧疾复发,在下一副药便医好了姑娘。姑娘心道,如此纨绔子弟怎么会懂医术?一定是刻意卖弄。所以,姑娘就以为谢某喜欢上了姑娘,殊不知,其实却是姑娘对谢某上了心思。第三次,谢某在夕晖阁做词一首,姑娘把它谱成了曲,却不好意让人知道。第四次,和姑娘同住的瑾夏儿姑娘无意中弹了此曲,被谢某听见,谢某不知此曲是姑娘做的,便夸她弹得可真好。姑娘生气,好几天没理瑾夏儿姑娘。心中,却还有些许其他期盼。第五次,是在花朝节……”……就这样,谢东楼把一个女子内心深处的想法变化一点点娓娓道来。这些心思,竟连云烟自己也不如谢东楼看的透彻。结果可想而知。云烟姑娘红着眼跑走了,其他姑娘也纷纷去劝。瑾夏儿是琴师,却是不能扔了琴去安慰云烟的,只好继续弹琴。于是,夕晖阁里只剩下了瑾夏儿与谢东楼。瑾夏儿不动声色地弹着琴,心中却道,这男人也忒过分了,不过图一时口快却置云烟与不顾。“我才不是为了图一时口快的。”谢东楼笑道。瑾夏儿一怔,隔着一围白纱,这人却又猜中了她的心思。“云烟姑娘现在只是喜欢谢某,还没有爱上谢某。若是再过半年,云烟姑娘定了心思,恐怕便是误终身了。”那做法也不必如此极端。瑾夏儿心想。“可云烟姑娘心思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