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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半人半鱼的怪物,驱进大海……是的,对于九黎说的这段话,江殊殷始终是抱着深信不疑的态度。毕竟在那个时代,没有谢黎昕也没有余司闰。除了萨德星便再没人有这种本事。可假如事实果真如此,那本该死去的毕擎苍与花惜言,又怎会出现在七恶之中,与江殊殷称兄道弟。而他们既然没死,又是为何,隐居于世千年,都不与沈清书相认。江殊殷也相信,他们三人之间,绝对没有任何一方失忆,亦或是不记得当年的一切。换个面说,他们的那段记忆,不仅忘不了,甚至是刻骨画心的!对于毕擎苍和花惜言的反常态度,江殊殷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在他们身上,一定隐藏着一个更加不好的秘密,所以他们才宁愿与沈清书分离,也不愿被他知道。那日万秋漓不知用什么方法与他交流,其中说到花惜言施法,其实当时若不是他们都急急忙忙的,江殊殷还真的想问问他,问问花惜言,当初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才与他分离。难道不知……没了你们,这世上只剩下他一人,他有多么寂寥……难道不知,不论你们身上再出什么事,若你们回到他的身边,那就一定好过独自将他抛下的痛。因为至少,他不是一个人。难道不知,即便他看起来有多么坚强淡漠,也终究是害怕一个人的……他甚至想过将花惜言叫过来一顿狠批,以此替沈清书教训下这两个不负责任的师兄!整整千年,你们将他独自抛在凡世整整千年!可知,他独自一人承受了千年的痛。……原来,原来沈清书真的是何其有幸才能遇到江殊殷,才能遇到真正懂他的人。可这个“懂”字,却也叫他等了几百年——当年的江殊殷,虽与现在一样,恍如天上的太阳,可终究年轻自负,只知一味的索取,而不知如何爱护一个人。此番重生,到底是漂流了百年,历经了无数磨难,看透了许多事物。便能知道,要如何去爱护一个自己珍视的人。“江殊殷。”微哑的声音在他身后轻轻响起,让人听了一阵心疼。几乎是飞快的,江殊殷立马抹去自己眼角溢出的泪水,赶走心中所有的不快——这个时候他要的,是一个欢乐无拘,能为他在冰冷世界中,带来丝丝温度的人。“干嘛?”欢快的回过头去,漆黑的瞳孔却不由一缩!此时的沈清书虽依旧是一袭白裳,可衣角划出的幅度,却不再是淡漠无谓,而是凄凉悲伤。伴着天上皎洁的月色,更觉一阵冲上头顶的泪意。似是包围着他的空气,都是极其催泪。强行止住那股酸涩的泪意,江殊殷第一次感觉自己的笑,是那么牵强,差点将脸都笑酸:“这么晚来找我,莫非浅阳尊有什么要紧事?”深知他的骄傲,江殊殷也只能佯装看不出,可胸膛内的心脏早已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几乎疼得滴血!沈清书刚刚遭遇很多事,如今悄悄举步进入凉亭,与他并肩而立。他在看黑夜凉亭下的一汪池水,看着水里那自由自在的鱼儿,神色有些凄哀。两人沉静许久,仿佛都在全力维持着片刻的宁静。直到沈清书突然举头去看天间的银色月盘,才打破着无声无息的宁静:“谢谢你。”江殊殷一愣,没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问道:“谢我什么?”沈清书轻轻向他看去:谢谢你,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是时候出现。谢谢你,不论遇到什么,都陪在我的身边。谢谢你,像是一轮太阳一般,在着冰冷的凡尘中为我带来丝丝温暖。谢谢你,多次的舍命相救。谢谢你…那么了解我…………要谢的太多,这一时半会沈清书竟也无法立即开口。最终还是江殊殷看出他的窘迫,便轻轻一笑,即体贴又适当的岔开话题:“那么晚不睡觉,怎么在这太极宫瞎逛起来了?”刚刚说完,江殊殷就愣了。果然就如他想的那般,沈清书顺着他给的阶梯下来,一双透彻的眼睛又明又亮:“你不也一样?”江殊殷尴尬一笑,却也着实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总算是不难过了。许是看出他的想法,沈清书的视线再次转向空中的银月盘,浅浅一呼吐出一句话:“你,真的是一个令人很舒服的男人。”江殊殷这个人一直有个缺点,那就是不禁夸!昔年谁若夸他,他虽表面毫无波澜,可心中的尾巴早就翘到天上了!——毕竟人无完全,就算是赫赫有名的西极之首也是人嘛!而这次,夸他的人是沈清书,这就更不一样了!狠狠挺了挺胸口,江殊殷高昂着头,骄傲道:“那是!”见他毫不客气的接受,沈清书一点也不意外,几连眨眨眼睛,他难得露出孩子的一面:“你靠近些。”看他朝自己朝朝手,江殊殷心中略痒,很听话的低头凑近。“再近一些。”江殊殷又近几分。此时两人的距离已是挨得极近,近得能毫不费力的听到对方的心跳声。“你莫非有什么秘密要跟我说?”瞧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庞,江殊殷小心猜测。沈清书的眼睛很亮,亮得能与天上的繁星媲美:“我的确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心下一喜,江殊殷立即追根问底:“是什么?”沈清书一手搭在他的肩上,神秘道:“我跟你说了,你绝对不许跟别人说。”江殊殷点头如捣蒜,口吻斩钉截铁:“那是自然!”“好,那你听好了。”沈清书凑到他的耳边,口中的呼呼暖气,挠得江殊殷心痒痒。就在他被这个姿势惹得有些心不在焉时,突听耳边清冷的声音道:“江殊殷,你或许……真的是个祸害,我好像已经爱上你了。”话音未落,身旁的某人已经猛地瞪圆了眼睛,极具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隔了许久才颤着声道:“你你,打我一巴掌!我看看,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沈清书:“……”之后的之后,当旬叶担心江殊殷,出来寻找,却发现这人独自呆在不远处的凉亭中,神色痴呆,一脸惊悚的摸着自己的脸,跌坐在石凳上时,他着实被吓了好一跳:“哇!江兄你没事吧?这神情不会是大晚上不睡觉,碰到什么中邪了吧?!”死命抱着他又喊又晃折腾一阵,却见他还是这副模样,更是吓得脸都青了,便急急忙忙的跑回屋子,将所有弟子叫出来。大家慌慌张张将他搬回屋子,又是掐人中,又是上香祷告折腾了大半宿,床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