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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得川认为拿它去对付陈央智算是合适的。他像一抹影子似的,瞬息冲刺到陈央智眼前,即使已经知道花原应该可以重新睁开双眼.身边有人一下子死掉的意外感足够让人产生杀意了。饶是乔木栖事先得到通知,此时此刻也难以相信,“花原真的……”手是冰的。他反射性地蜷缩触碰到低温的手指。纪易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心跳和呼吸了。顾不上震惊感伤之类的情绪,他第一时间想要确认尸体的完整性。不幸中的万幸,手脚不缺似乎完整。我们得把他带回去,越快越好。他想这么说,牢牢记得三个小时的时限。仰头时不小心跌入另外一双眼里。阮绵绵睁着大大的眼睛,失神地凝望着花原苍白的脸,指尖不住哆嗦。差点忘了她的存在。但是——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事到如今假扮无知,心底在嘲笑他们被玩弄在股掌之中?他很努力,但分辨不出这无声地啜泣中究竟掺了几分水分,只知道现在的她应该防备心还不强。不管真相如何,她还不知道自己身份暴露,即使演戏也需要认真投入才够真实。或许当下正是制服她的好时候——掌握住她来不及使用异能引导情绪走向的刹那。“绵绵……”乔木栖试探性拍了拍她的背,悄然与纪易交换眼神:“别哭了。”她楞了一下。“你就……当他以后都不会再偷吃零食好了。”纪易说。也许联想到前几天还追在花原身后管制零食,她忽然捂住嘴溃不成声。眼泪大颗大颗争先恐后,从眼眶中掉了下来,打湿眼睫。花原。她尖声叫。花原。花原。花原你的零食还没找到,我藏到安全基地去了,今晚要奖励你吃的。你想不想吃?花原。花原。她愈来愈声嘶力竭,双手抓住另外一只不再动弹的手,仿佛无所依靠的样子。真的……不知道吗?乔木栖面色复杂,悬在她脖颈后方的手犹豫性地停顿片刻。隔着一个心跳的时间间隔,一团什么东西挟着风猛地从头顶砸下,不偏不倚在他们身旁。是陈央智。头发凌乱,面庞多添几道用力刻骨的刀痕,破碎的镜片深深扎入额头,仿佛意图刺破血管。他对付花原到底费了不少力气,又没有祝福者相助,对上沈得川毫无招架之力。好了,两个最终人物尽在他们眼前等待着——“他死了?”陈央智睁开了眼,两指捏住玻璃碎片扒了出来,细细的血流染红了眼睛。他笑:“我说过会让他死的,谁让你不信?”她一怔,趴伏在尸体上的身体慢慢跪直。“怎么?想让我也去死?我有爱到为了你去死的程度么?”她没说话。“我们一起死比较合理,不是么?”紧接着冲着乔木栖笑,笑容属于十足的疯子,又饱含讥诮:“还没反应过来么?这女人藏了这么久,你们一点感觉都没有?真不知道该夸你们还是夸她。”乔木栖这才发觉手心出了许多汗。“住嘴。”不是他说的,而是阮绵绵。“别忘了你是谁。”陈央智仍是笑,半点不把她放在眼里,“一条垃圾堆里出来的狗,不知道被多少人玩过。不要告诉我,你和他们呆久了全部忘记了,还以为自己也是个干干净净的人了。别说那种话,你又不傻。”他在激怒她。他们的关系比想象之中更复杂。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这两人解决再说,乔木栖和纪易达成一致,刚想暗中下手,便听她用完全陌生的语调轻声问:“想让我用异能吗?”“这才对,这才是我迷恋到死的样子。”陈央智嗤之一笑,看向他们俩:“沈得川躲得过,你们可逃不了。不想下一秒就爱她到挖心掏肺的地步,最好趁现在及时收手。不然就算她死了,很可能你们也会因为悲痛而自杀。”他话没说完便被沈得川掐住脖子拎起来,一张脸肿胀通红,嘴里却没有半个求饶的字眼。阮绵绵一边将垂落的头发别在耳后,一边说:“放下他,或者想让他说的话全部实现?”沈得川面无表情,瞧了瞧乔木栖,最终松了手。陈央智重重地掉在地上。与之相对是阮绵绵站了起来,轻轻巧巧地抹掉眼泪,回头微笑道:“看来队长已经知道了。不过既然才动手,说明刚刚知道而已。队长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就要走了哦。”也许她在面貌上做过什么伪装。当她脱下面具的一刻,仿佛一朵坟墓间的妖冶开放的花,从眉眼到吐字,那种温和良善的小家子气一去无踪影,如今唯有腐朽的甜腻盘旋。刚才还是个小女生,现在她是个真正的女人,眼神动作内满是挑逗与暗示,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出:至少陈央智说她经历过很多男人是真实的。她希望他说什么呢?为什么隐藏在他们身边?想要干什么?还是别的什么。乔木栖不知怎的觉得自己踩在悬崖上,下一句话是个重要的抉择。他低头看着一点一点枯竭的花原,“花原死了。”花原死了,你感到难过。“是啊,他死了。”她微微皱眉,旋又笑颜逐开,“那又怎么样呢?难不成队长希望我说,他怎么可以死。然后恨上陈央智恨上所有毁灭小丑,决定投入你们光明的阵营吗?未免太天真了。荒废区最不缺的就是死人,这一秒下一秒,每一秒都有无数的人死掉。我已经太习惯了,没有人死才是让我难受到睡不着觉的日子。”“但是你没有害过我。”他总觉得哪里有点别扭。她的伪装完美无缺,有无数机会对他下手。却没有。不但没有,她还一次次利用情绪调动让他突破自我的难关,难道其中没有一点动容?或许她还没彻底憎恨所有人,否则陈央智怎么会害怕她忘记自己身份?阮绵绵径自摇了摇头,“什么呀,我只是喜欢更加曲折的发展而已。”从最初相见就让你经历一番自我纠结的大战。让庄雄带着人走。还有一次又一次的激怒你,刺激你,让你杀掉好多人,完全是想看到你崩溃的样子嘛。只可惜——你也太顽强了点,明明看起来很容易打击的样子。她的眼睛这样说着,深不见底的恶意倾泻而出,比陈央智眼中栖息的幽怨有过之而无不及。“陈央智,我们走。”她转过身去,双手握在背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可惜队长一直没能崩溃,真让人失望。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