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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昌见他无话可说,小小叹了口气。“算了,你看过的书还没有我多。”莫名其妙就被鄙视了的决明一脸懵逼。谈昌吃完了糖葫芦,又把烧鸡依依不舍塞到决明手上,还吩咐道:“不是赏你的,不准偷吃!”才留下心情复杂的决明,独自进入书肆。“公子可要看看带批注的四书五经?这可是翰林院的状元郎批的,也亏得咱们淮阳的读书人运气好,一般人根本没机会见着呢!”书肆里的小厮见到谈昌,不遗余力地推销起来。谈昌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读书科考的年纪。谈昌点点头,不带什么兴趣,把那书拎起一看:书封上赫然有“张冠玉注”四字,谈昌登时就乐了。张廷张状元赚外快的方式果然别出心裁。谈昌没兴趣把自己的零花钱贡献给张廷的大作,便随手挑了几本游记散文,叫人包起来。看得书肆的小厮直摇头。不学无术,不学无术。谈昌买好了书,打包一同扔给了决明,才问道:“你说沐泽这会回去了没?”“殿下恐怕已经返回。”决明回答。说是恐怕,其实他们暗卫之间有自己的联系方式,所以决明很确定,殿下已经回到了。他们在淮阳已经待了三个多月,李霖亲自监督,将修建的银子一笔一笔花了出去,工部的人来时便没指望捞着好,如今立了功,乐得避嫌。按说如今材料采买、民工服役等事都不上了正轨,李霖也可清闲一些。谈昌露出了苦恼的表情。今日单独出门,是他撒娇服软,不知费了多大功夫才争取来的机会,他可不想那么早就回去。可是既然李霖已经回去了,若是回得太晚……谈昌刚刚起了这样的念头,决明便尽职尽责地催促道:“小公子,我们在外不宜久留,还是早些返回吧。”谈昌只好跟着决明往回走,边走边小声嘟囔道:“回去又得练字。”决明忍着不敢真的笑出来。谈昌又拽了拽身上的袍子,心里觉得别扭。他是狐狸,平日赤=身=裸=体惯了,化成人形的时候皮毛也变成一件裘衣。可是李霖非说他那打扮败坏风俗,入了春又说不合时宜,来时装模作样运的一车绸缎全被裁成衣服。马车停在一处茶馆,决明跳上去赶车,谈昌坐进车厢,抱起软垫上的皮裘。等到马车停进院子里,决明跳下车,轻车熟路地从车厢里抱出一只通体火红的小狐狸。此处院子是李霖赁下的。他们一行人原先隐姓埋名住在酒楼里也就罢了,后来官差入城,工部官员每日来来往往颇不方便,便一同搬到这里。决明抱着谈昌下车后便把小狐狸放到了地上,把谈昌买的那些鸡零狗碎搬下来。谈昌自己撒着欢往自己里冲,像一团火嗖一下卷进屋子,卷到了李霖面前。“决明大哥回来了。”竹苓见着决明,曲身行礼,决明短短地嗯了一声。竹苓说道:“刚巧,大人们刚回去——外头好玩吗?”他们这些东宫来人中,也只有决明有幸,能三不五时带着太子殿下的爱宠出去逛逛。“远不如京中热闹,不过自有滋味。”决明说了一句,便打算进屋回复。广白正好从另一边出来,便叫道:“竹苓,怎么还不过来?”“这就来。”竹苓连忙小步快跑过去了。决明看见竹苓,就想起消失不见的竹沥,心中有些惋惜。为了十两银子,就把自己害了,何苦。当日香荑在酒楼时,被广白看着,原本不应出什么差错。偏偏她出银子收买了竹沥,才获知太子殿下的住处,有了那找上门的一幕。香荑被送到姚家没多久就死了,被害死的。竹沥除了那十两银子什么都不知道,李霖只好叫他们处置了。决明收起杂念,进屋行礼,“殿下。”李霖方才已经同谈昌打过招呼,见他来也只说:“辛苦,他又买了什么别的?”决明只好把半只烧鸡、风筝、九连环、几包点心还有一包书放在桌上。李霖只注意到了那书。“这是什么?”屋里再无别人,抱住烧鸡不放的谈昌用爪子把书往李霖面前推了推。“难为你还知道给孤买东西。”决明见没自己什么事,便告退了。谈昌用爪子拨开纸,迫不及待地啃起烧鸡。李霖随手翻着游记,漫不经心地说道:“不日便将动身返京了。”谈昌一愣。他今日回来,的确见李霖有些不同寻常,不过没想到竟是如此。小狐狸跃下桌子,光一闪,谈昌站直身扣紧了裘衣。“圣旨已下?”“都说了,不要随随便便变成人。”李霖无奈摇头。如今他贴身的人当中,唯有决明知晓这一秘密。毕竟什么都瞒不过暗卫的耳目。“他怎么突然改变了心意?”谈昌还是忙着追问。李霖办姚家办的干脆利落,一家子下狱、搜寻赃款、动刑拷问。姚家如此,其他那几家商户自不必说。等供词都交出来了,李霖才将口供和账本、证人证词以及参姚信鸿的奏折一同上给景和帝。景和帝勃然大怒。谁也没想到,李霖还真的这么干脆地动了手。人证物证皆在,景和帝不得不发落了姚信思父子,判了板子和流刑,又革了姚家皇商一职,收缴赃款无数。然而,姚信鸿参与贪墨,却没有铁证,只有一份交与弟弟报信的文书。惠妃的枕头风一吹,景和帝息怒之后,仅以监管不严、持家不正的罪名罚了一年俸禄。弹劾的折子一股脑送上去,李霖却没有动静了。他知道,这还不够,他父皇已经消了气,开始迁怒这个儿子了。果然,办完姚家,从年节开始,景和帝就对这个儿子不闻不问,俨然是忘了太子。李霖并未停止,他又上了一道折子,这次才真正是石破天惊:废除皇商制,改三年一度送物入宫竞价,质优价低者获选,凡本土商户均可参选。此外,征收商税,以田税作比,按盈利征收,二十税一。太子殿下的奏折,从年后开朝起就开始吵了。不少老学究都嚷嚷着不合规矩,违背祖宗成法,恐激起民变。然而户部的人却是一百个一千个赞成,恨不得把反对的官员都押去看看空虚的国库。当然,姚侍郎也不能唱反调,只能憋着气上书支持。从年后吵到现在,还没有吵出个结论。景和帝虽不喜废除皇商一说,但他也知道,银子要紧。国库空虚,人人就都盯着他的内库。所以,还是得想法充实国库。所以他也不表态,就看着群臣争论不休。这些事情李霖时常与杨京润和张廷,乃至工部官员们讨论,谈昌也是心知肚明。但他也知道,即便争到这样的地步,景和帝也没有松口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