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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拟旨。”李霖顺着张阁老的话说完,便把话题从谈昌身上转开。“京中火器cao练如何?”虽然没能直接出海,但是李霖手下的人从暹罗人,还有安南、日本手里,还是敲出了不少可用的火器。李霖命工部召集匠人拆卸仿照,也算是造出了新型的火炮,着神机营前去装备了,一旦试用通过,这些大炮就会随培养出的炮手一起送到边关。谈昌屏息听着他们谈论的朝政要事,大气都不敢出。这三年他专心科举,虽然有心留意,但还是错过了许多事,如今一听,方知李霖这三年着实不易。掐死了垄断的皇商之后,李霖又大力倡导勤俭,带头把自己的三餐衣饰份例削减,后妃们自然只能跟着削,宫中内造之物的价格甚至比不上许多世家。这些省下来的钱自然是进了内库。国师道士的俸禄还是要发,但是景和帝身体虚弱,许多法事都办不下去了,再加上宫中无人不知太子殿下对这些神道之术的态度,渐渐也都抛开了烧香求符的习惯。有钱自然腰杆子就硬了。出海的提案得以顺利通过,一个原因就是花的很多钱都是从内库出的,朝臣们实在没资格对太子花内库的钱指手画脚。户部更是对生财有道的太子殿下死心塌地,感恩戴德。民生方面也没闲着。淮阳的水利设施建好之后,李霖又催促起改良作物。这几年朝贡涌入大昭的西洋玩意太多,不少传教士也随之而来。国子监祭酒率先上书,请于国子监设西洋语。当然,这提议被朝臣喷成了筛子。但是于国子监设课不行,培养几个通洋文的人才来翻译书册总是可以的。在国子监开洋文课不行,加强一下算学、地理总是可以的。教育改革要继续,司法改革也不能落下。李霖重修法典的决心早有端倪。如今的法典还是太=祖时修的,时隔几十年,很多东西已经不再实用。何况官官相护,个中奥妙数不胜数。李霖早就要想个法子出来,叫他们不能这样抱成一团。只是修缮法典不是说做就做的,光一个“祖宗成法”压下来,就够受的。许多想法,还没有成型之前不能公开拿出来讨论,只能在内阁之中反复探讨争论,完善改进。这些想法都要第一时间记下。但,阁老们除了吵架还要办事,还要阅览百官奏折,所以才需要谈昌这样才思敏捷又位地权轻,嘴巴紧又能干的人。谈昌一天之内,接受了太多消息的轰炸,眸光闪闪,只顾得记了。内阁散值,阁老们都离开了,他还在纸上整理匆忙记下的条条框框,顺带整理思绪。等写完了,他才放下笔,揉一揉有些酸痛的手腕。“好了?”熟悉的声音突然入耳,谈昌才陡然发现李霖一直没有走。“殿下……”谈昌要起身行礼,却被对方拦住了。“谈编修辛苦了,提前尝尝宫中的经筵吧。”谈昌神色微动,李霖继续说道:“顺便与孤谈谈你会试和殿试的文章。”谈昌是展书官,早晚要参与讲筵,讲官讲筵过后都会在宫中用膳,展书官自然也能沾个光。宫中的膳食,再怎么简朴,也是凡人无法肖想的美味。李霖大大方方邀请,谈昌便毫无顾忌地应下了。“那臣却之不恭了。”李霖没什么架子,平日讲筵也常常留讲官在咸阳宫用膳,他邀请谈昌,身边的人也都不以为意,只当李霖爱才心切,至多叹一句这谈探花生的真好,不怪殿下见了也喜欢。咸阳宫,谈昌再熟悉不过。只是变成人,堂堂正正地走进来,却是第一次。咸阳宫一应摆设,也与当日无差。只是环顾满宫,眼熟的人,也只剩下锦瑟与德善。谈昌不敢露出差错,垂眉低眼,慎之又慎,把个诚惶诚恐的小翰林演得惟妙惟肖。锦瑟不便出面,德善亲自端菜送上,在一边侍候。李霖客客气气地劝谈昌用了几道菜,便撇过脸对德善说:“这里不用你,孤与谈编修说说话。”德善行礼告退。“可算是能与你单独说说话了。”李霖的眉眼骤然柔和下来。他指尖划过谈昌的手背,轻叹道。谈昌夹起一筷菜,送到嘴边,却没有急于咽下,而是环顾四周。李霖注意到便问:“是不是和原来一模一样?”“嗯。”谈昌低低应了一声。隔着屏风看向书房,摆设一如昨日。连他当时用的笔都在。桌角还有一颗一颗的珠子,是当时逗他玩的。“你走之后,那些东西都还留着。”李霖说。虽然那失踪的九尾狐成了景和帝心中一根刺,落实了祸水的罪名后,一应用品也都被随之焚毁,但李霖还是想方设法留下了一些纪念。谈昌定定神,变成了狐狸,轻轻跳到桌上,朝李霖跑去。李霖讶异地一抬手,敞开怀抱让他跳到自己身上,最后抱着久违的狐狸,轻轻顺着毛。“你可真狠心,一走就那么久。”狠心的不是你么,口口声声要我走。谈昌一张嘴叼住了李霖的衣领往外扯,李霖手下用力,狠狠揉了揉狐狸毛,在那狐狸尾巴上不舍地捏了几下。“变回来,乖乖吃饭。”“吱。”谈昌轻轻叫了一声,抖开了九条尾巴,平铺在李霖腿上,把李霖吓了一跳。虽然养了谈昌那么久,李霖却很少见到他九尾狐的原形。既然见到了自然不能轻易放过。李霖一面欣赏着,一面细细捻过每一条尾巴。九尾狐,当真是造物主的宠儿。九条尾巴有粗有细,却都蓬松柔软。狐狸毛是纯正的火红,像是燃烧的火焰,从指尖烧到了心里。李霖抬起手指轻轻一吻,谁料谈昌看到眼里,径直扑上来,给了他一个毛茸茸的吻。李霖的手指一顿,接着便插=入狐狸毛中,把这小家伙扒拉下来。闹够了之后,谈昌从他身上跳下来,才重新变回人。“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见面之后为防止李霖不快,谈昌并未提及往事,此刻也只是触景生情才顺势问出口。李霖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与你在屋中交谈,被竹叶听到了。姚家人用她弹劾我……宠信佞臣。”后面的话语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谈昌拧起眉头,不确定地问:“那现在?”“现在不用怕。”李霖说。“门外没有留人。”还有暗卫盯着呢。李霖怎么可能同样的错误犯两次。“那……”谈昌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握住李霖的手腕,“你,可受了委屈?”其实不用问,单看这宫里换了多少人,还有自己远走高飞后九尾狐的传闻再无动向,便能猜出,他定是受了委屈的。只恨自己当初屋里保护他,还不得不离开以免牵连他,只能独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