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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她又不得不说,江舜这般行径,她受用得很。萧七桐朝殿门的方向望了望,问:“咱们不出去吗?”“想去瞧热闹?”江舜笑问。萧七桐眼巴巴地点头。她还真有些好奇。“那便去瞧吧。”这下江舜倒是应允了。萧七桐不由多看了他一眼。瞧着这外头发生的事,像是他都一清二楚似的。二人出了永华宫,慢慢向前行去。太监、宫女拱卫两旁,瞧着架势颇有些浩荡。只是往前行了一段路,也依旧静悄悄的,仿佛刚才的喧哗嘈杂声,只是萧七桐的错觉。萧七桐不由看向了江舜。江舜道:“应是什么不可张扬之事。”萧七桐心头却是想到了来时路上碰见的丁家姑娘,也不知与她是否有什么联系。“还觉得憋闷么?”江舜问。萧七桐摇了摇头,问:“咱们回殿里去?”“回去吧。”“嗯。”江舜一直将萧七桐送到殿外,而后方才光明正大地从另一道门回到殿内。侍卫、宫人们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却都默契地闭嘴不言,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似的。先前为萧七桐引路的宫女,与乐桃一并扶着萧七桐小心回到了座位上。宣正帝却突然出声道:“七桐可是身体不适?若觉不适,便请了御医在偏殿歇息就是,不必干坐在这里。”宣正帝的声音,霎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到了萧七桐的身上,个中目光之复杂,不知掺了多少的惊讶、嫉妒与欣羡。萧七桐也没想到宣正帝会注意到自己,她起身,屈膝行礼:“谢皇上关心,不必请御医来,臣女这会儿已经好多了。”宣正帝点点头:“嗯,不必勉强自己。”说罢,他点了点手边的一道菜:“将这道菜呈到五姑娘跟前去。”一旁的太监忙躬身将那道菜端了起来:“是。”这下其他人的目光就更复杂了,甚至还不由往安王的方向瞧了瞧,心中暗道,这安王果然受宠,否则又怎会有宣正帝爱屋及乌呢?只是想来建王殿下便尴尬了。他在殿中一番真情流露,宣正帝却不冷不热,待他还不如待萧七桐的态度来得亲切。“谢皇上赏赐。”萧七桐躬身谢过。宣正帝却是笑了下道:“说来今日七桐为何不曾备下寿礼啊?前些日子皇贵妃的生辰,你都记得献上了寿礼。”萧七桐傻了眼。原来得了这么一道菜的赏赐,却还要还个寿礼回去!萧七桐忙敛起惊讶的情绪,笑道:“为皇上献上寿礼的人何其之多,臣女是个俗人,只能送些俗物,想了想便不敢送了。”“怕什么?礼轻情意重。”萧七桐现下总不好再说:“我也给皇上写道符吧。”倒不论宣正帝是否受用,江舜只怕要被她活活气死了。萧七桐便只好笑了笑道:“那来年臣女便厚着脸皮,为皇上备上一份寿礼,在皇上跟前讨个好。”宣正帝却是笑道:“来年便是安王备礼了,说到底,朕还是少了一份寿礼。”萧七桐怔了下,随即面颊微红,不说话了。其他人听了这话,也震在了那里。皇上都说这样的话了,可见这桩婚事也当真无可转圜的地步了。见萧七桐神色羞赧,宣正帝便也就放过了她,温和地笑道:“坐回去吧。”“是。”萧七桐赶紧乖乖坐了回去。就这么一段对话,她就已经感受到旁人投射来的,打量的目光了。个中更不消说夹杂了多少嫉妒。只怕不少人此刻都在想,若是她们做了安王妃,这会儿得了皇上温言对待的,便该是她们了。还是低调些好。萧七桐埋头尝了尝宣正帝命人送来的那道菜。这个动作却是吸引了更多人的打量。有人皱起了眉,暗自不快,更心道,若是换了他们,哪里舍得吃这道菜?这是皇上赐下,自该小心、珍重对待才是!哪里像萧七桐这般,当即便动了筷,真当做普通菜色一般……宣正帝见萧七桐动了筷,不由又问了一句:“味如何?”“比臣女家中做的,好吃多了。”宣正帝转头问一边伺候的宫人:“这道菜是谁做的?”那宫人道:“回皇上,御膳房的蒋公公。”“便将此人拨到萧府吧。”“是。”这下殿内众人面面相觑,更说不出话来了。方才心头还嘲讽萧七桐举止粗鲁的人,这会儿被噎了个结实,什么都不敢往下想了。只是嫉妒不免更深了些。瞧瞧,这爱屋及乌之下,就连萧七桐夸奖一句这道菜做得比家中的好,皇上便立即将厨子拨了过去。可话说回来,这皇宫里的哪道菜不比他们家中的好呢?“乐坊近来寻得古籍,要今日奏来?”“回皇上,正是。他们排练多日,等着今日在寿诞献上。”“便让他们上殿来吧。”“是。”这样一番话,才又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了回去。而萧七桐这时候已经放下了筷子。乐桃在旁边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肘,小声道:“姑娘,项家大夫人方才盯着咱们瞧了好久。”她的声音里还透着些许恐惧的味道,像是被项大夫人瞧得怕了。闻言萧七桐自然也顺着往那边瞧了瞧。这一瞧,她便见之前焦灼的项家众人,这会儿倒是镇静下来了,只是朝他们这边打量过来的目光里,却透着一丝怨憎。萧七桐失笑。如今怨憎她有什么用?萧七桐转头问宫女:“你可知丁家女眷坐在哪里?”宫女道:“您瞧项家那边,往后数第四个便是了。”萧七桐点了点头,顺着数了过去。项家女眷微低着头,并不交谈,自有一身气质,与项家又大不同。再一瞧,她之前碰见的那位丁家姑娘,已经落座在其中了。相反,项诗鸢却迟迟不见身影。萧七桐收起目光,不再打量。“坐直了,怕什么?”萧七桐淡淡道。她可不怕项家的怨憎,就算是项家恨毒了她又如何?乐桃点了点头,便不再做声。就这么枯坐了一个时辰,寿诞结束。众大臣先后退下。紧跟着便是命妇们携着自家的姑娘散去。陈若秀正欲同萧七桐一并离去,但宫女却上前道:“烦请姑娘在宫中再留上一会儿,娘娘说了,该是御医问诊的时候了。”萧七桐这才想起来,又到该请御医来瞧瞧身体的时候了。大约是这段时日她的身子都还大好,除了那次风寒外,便没别的毛病了,于是一时倒忘记了这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