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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白浊中掺了近半的血。褚青心疼地蹙紧双眉,取来床下散乱一地的衣物,在不惊动褚贤熟睡的状况下,悄悄抹去染了血的浊液。觅残红(亲兄弟、激H)六、残红六、残红褚青光裸著身躯,推门而出,如瀑般的黑发覆盖褚青宽厚结实的背脊。夜晚的风徐徐吹来,凉凉地沁入心脾,缓缓迈开脚步,来到庭院中那充满美好记忆的桃树。曾经,在这树下,追逐著兄长俊美的身影。偶尔,玩起捉迷藏。每当寻不到人的时候,只要假装哭泣,那人便会自动出现在眼前,然後舒开双臂,将他紧紧搂在胸前,微笑骂著:「小坏蛋。」明知道哭泣是假,却仍愿意被他骗了一次又一次。曾经,调皮爬上树梢,却一脚踩空跌落泥地。著急奔来的身影,是那麽慌乱;眼眸是那麽痛苦,扬起的巴掌却凝在半空,最终仍没有落下。。「下次......不要再这样了,哥求你......别再这样......」就连责备的言语,也是那麽温柔。一幕幕,在脑海中飞逝,原以为不记得的情景,竟如此清晰。每一幕,场景不同、季节不同、细节不同。不变的,是每一幕中,都有著一抹同样的身影,也都有著同样的温柔。褚青抚摸著粗糙的树干,仰头看著空盪盪的枯枝。再过一季,这空盪的枝枒,又会绽放一朵朵艳丽芬芳的桃花。天地之法,生死循环、周而复始。无论是人是妖、是魔是神,都无法违逆这天地间唯一不变的法则。就像眼前的桃树,纵使曾经艳丽缤纷,只消季节一过,花落纷飞,往昔的一切,难再寻觅。仅留空枝与那散落一地的残红,孤影而立。* * *赤隼的血,究竟对你有什麽伤害?你说话,你倒是说话啊!麻痹......麻痹?然後呢?没别的,就只是手脚无法动弹......仅此......而已......不对,你骗我。如果仅是这样,爹又怎会徒费心思拿来对付你?因为......麻痹,或者两三日,也可能......一辈子......那你?我也不知道。手脚麻痹,就等同废人,爹是想让我一辈子痛苦吧!我照顾你。你说什麽?我陪在你身边,永远照顾你。一辈子?对,一辈子!哪怕是十辈子,哥都陪你。有你这话,就够了......* * *背倚在树干上,痛苦地喘息,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褚青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抬头,最後一回,仰望银白圣洁的月亮。古人曾谓明月星汉遥远而不可及,摘星取月不过是神话一般存在世人的幻想之中。然而,他摘到了!摘到了那原以为遥不可触的明月,拥之入怀。「抱歉,骗了你。」不想,看见贤的眼泪,所以,撒了谎。褚青捏了捏已完全丧失知觉的左臂,靠在树干上挣扎著想要呼吸。月亮的轮廓逐渐模糊,泪水从眼角滑落,在脸上溃堤纵横。「不......老天我求你......让我多看一眼,就一眼也好,呜......」夺走他的手、他的腿,就算夺去呼吸也无所谓。卑微地乞求,最後、最後再夺走他的眼,他的月,请不要这麽快从他眼里夺去。「求你......让我能看著我的月......」鲜血,从褚青开阖乞求的口中流出。人形尽数化去,颈间浮现白色的花纹,背上浮现一片片蓝色的硬鳞,赭色的胸口,手脚化为带著利爪的足,以及......末端有著尖硬rou刺的尾。身躯倒卧在桃树的底下,毫无生气的蛟仍痴痴地抬头仰望著夜空。纵使那漆黑的眼珠早已看不见任何东西,却依旧固执凝视著悬挂明月的方向。吐出......最後一丝气息......死去......* * *远处,门扉轻推。光滑的裸足跨过门槛,赤脚踩在凹凸不平的泥土地上,直至桃花树下方才停住。温暖的手,落在冰冷的尸首,呵护地轻抚蛟妖的躯体。褚贤跪倒在冰凉的泥地,小心翼翼地抱起那已无温度的躯体,彷佛只要一不注意,怀中的宝贝便会烟消云散一般。褚贤笑得温柔、却也笑得不祥,抚摸著青儿额上的角,道:「若说抱歉,我也一样,一样欺骗了你。」方才,根本没睡,褚青的一举一动,悉数尽落眼底。没有阻止,因为太过了解。青儿不愿自己看著他死去,那又为何要忤逆这最後的心意?一手带大的娃儿,说的话是真是假,他又怎麽分辨不出?何况,还再三追问过那恶友。夜,没有了明月,只剩黯淡无光。月,失去夜的陪伴,徒留光辉又有何用?「嗯——」紧紧将蛟的身体抱在胸前,那额上的角,一分一分,刺入褚贤左胸。鲜血从胸口奔出,染红了地上的黄土,嘴角渗出的血,衬著褚贤逐渐苍白的的双颊,散透诡谲动人的色彩。「青,哥说了,无论一辈子还是十辈子,都会陪在你身边......照顾你......」狂风刮过,卷起地上残花,在月光下翩然飞舞。* * *哥......哥......怎麽了?呜,人家醒来找不到你。乖,不哭不哭。哥,你是不是讨厌青儿?傻瓜,哥最喜欢你,怎麽可能会讨厌青儿?可是爹说,青儿是妖怪。胡说,你不是。如果,如果青儿是呢?就算青儿是小猪,哥也最喜欢你。真的?太好......哥你好坏,拐弯骂人家是小猪,呜呜......呵,傻瓜。来,咱拉勾。不要,哥欺负人。我要你发誓。发誓?对,发誓。发什麽誓?不管青儿是什麽?或者做了什麽?哥都不能离开我,要一辈子陪在青儿身边。好好好,我发誓。不管青儿是什麽,或者做了什麽,我都不离开他,会一辈子陪在青儿的身边。可不能反悔喔!知道了知道了。那......我刚才把你最宝贝的砚台摔烂了,你可不能打我喔!......哥?......贤哥哥?你还好吧?死、小、孩!别跑,给我滚回来,可恶!嘻嘻!* * *桃树下,倒卧两具互拥的身躯。强风吹起褚贤身上的衣,两朵指头般大小的花,从衣领皱摺的地方落下。一模一样,根茎相连。「贤,这什麽花,好漂亮呢?」「情牵花。」「情牵?」「是啊,情牵花。据说如果两个人非常相爱,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