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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个怕法?”秦见川怕吓着他,放柔了声音问。“两条腿发软,全身冒虚汗。”易城说。秦见川皱了皱眉头。忽然想到那次,他与易城在放映厅相遇,电影结束,一片漆黑,易城匆匆忙忙,急着离开,差点跌到。秦见川开始怀疑易城是不是有点幽闭恐惧症。对这种封闭空间,心理性的害怕。“现在还怕吗?”秦见川拉着易城的手,果然,手心里都是汗。“不怕了。你一出来,就忽然不怕了。”易城说。这是大实话。易城反手紧握住秦见川的手,问,“见川,你什么时候回去?”秦见川不回答,只是反问,“为什么对这部电影这么执着?”易城沉默了会儿:“就是觉得,像是自己的使命一样。”秦见川盯着易城:“如果你真这样认为,就打起精神来,把这场地下室的戏拍下去……如果你还是刚才这种状态,就只是在耽误大家时间。”秦见川一动不动地看着易城,“今天我会在这里一直陪你……如果你还是这个样子,明天我就把你带走。”易城张了张嘴,没说话。这个时间,不早不晚地,把易城一下子带走,给剧组带来的损失是可想而知的。相当于这半个月的工作,全部都打了水漂。秦见川已开始考虑,如何与剧组进行协调与赔偿。不是万不得已,秦见川也不想这样做。只是易城这个样子,太不对劲。他不能听任他这样下去。易城的心理原因虽然秦见川还不确定,但先带回去再说。对于秦见川的决定,易城默不吭声。他不想走,但现在已丧失了发言权。他对自己也没了信心。秦见川知道他心里肯定难受,故意把话岔开,轻声问,“刚才拍摄的时候,你一直在看什么?”易城把另一只紧攥的手,摊在秦见川面前。一个迷你的发光荧光棒。“这有什么用吗?”秦见川问。“这样感觉好一点。”易城说。秦见川心里猛得翻涌,心疼而怜惜。秦见川松开易城,把自己的外面的毛呢大衣解开。易城以为秦见川要把外套脱下来给自己穿,但秦见川只是揪住自己的衬衣扣子,用力一拽,把扣子一下子拽了下来,拉过易城的手,放到他的手心里。一枚极其普通的衬衣纽扣。“第二颗扣子,刚好在人心脏的位置,你把它放在身上,就像我陪着你一样。”说到这儿,放轻了声音,“看看是不是比你那个荧光棒管用。”易城呆呆地看着这颗纽扣,猛地一抬头,张大眼睛看着秦见川。易城的样子,像是第一次看到秦见川。“怎么了?”秦见川问。“你以前,当过记者?”易城问。秦见川挺奇怪,“当过两三年,怎么突然问这个?”上周过来的时候,为逗易城高兴,秦见川把只有有趣的经历给易城讲过。其中也有他当记者的经历。不过,也都是些有趣好玩的事情。真正的大风大浪,惊险刺激,秦见川一概没说。秦见川不明白易城突然问起这个。易城就直勾勾地盯着秦见川看。地下室里暗淡的灯光,只在他的脸上,虚虚地渡了层淡淡的亮光。在这光亮里,易城的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藏着两束火焰,发出高热的光。“怎么了?”秦见川问。易城忽然就紧紧地把秦见川抱住。虽然不明白易城突如其来的情绪,但秦见川也紧紧地回抱住易城。等易城松开他时,整个人都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看着秦见川的眼睛里,闪耀着明亮的光。带着激动的喜悦。易城把手心里的纽扣小心地放到内口袋里。心脏像是只兴奋的小雀,扑扇着翅膀。秦见川诧异地看着易城。就这一会儿,在易城身上忽然发生了一个如同化学反应似乎的变化。只是这个变化的契机,秦见川并没寻着的。等崔宇几个人下来的时候,秦见川与易城才分开。程凡走在最前面,脚步也轻,就他一人看到两人的拥吻。听到脚步声,两人便分开了。不过,只是一眼,崔宇与程凡便发现了易城的变化。正确的说,不是变化,而是恢复了常态。嘴角与眼睛里都带着笑意,与之前的恍惚判若两人。这让崔宇与程凡都啧啧称奇。再拍的时候,易城已是一个职业演员了。而且发挥出色,一条通过。下面重新布置,为下一场戏准备。几个人先回到上面休息。秦见川先陪易城坐进了保姆车。看他加了衣服,又喝了碗汤,才下了车。易城下车的时候,崔宇正在向秦见川介绍剧组进展情况。虽然秦见川过来是因素,但也是他的大东家之一。崔宇有义务,向他汇报情况。易城向崔宇走了过去。“易城,今天表现得非常棒。”崔宇不忘鼓励易城。虽然不知道秦见川用了什么方法,但易城像是一下子摔掉了心里负担。“怎么下来了。”秦见川说。“我找崔导。”易城说。这让正打算给两人腾位置的崔宇挺惊奇。“我对剧本有个小建议,想说给您听听。”易城说。崔宇年轻,没那么多固化思维,无论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提的一些建议,不管采不采用,他都能听得进去。一听易城这样说,既惊讶,又欢迎。这个小年轻,今天一下子恢复到他认识时的样子。清亮爽净,如同清晨的最早的一缕阳光。秦见川同样看着易城。他与崔宇一样,惊异于易城的突然转变。“关于剧本……”易城说,“接下来一场戏中,我在地下室里与遇见被捆着的程凡,然后救了他……能不能在这里做个小处理……”“怎么处理?”崔宇问。剧本中,这段处理得相对简单,崔宇也正在头疼。不能为讲故事而讲故事,要在故事中讲人。而剧本这段处理得太过直白,没什么味道。易城这样一说,崔宇顿时来了兴趣。易城垂下目光,“这个孤儿,也就是我,在地下室里看多了因为试药而受难的儿童,便一直不敢到地下室里。这时知道有人被困在地下室,虽然想去看看,但一直不敢过去,就在门口那里一直徘徊,然后记者不知道是听到了脚步声,还是听到他害怕的喘息,便主动地问他,是谁在那儿……”秦见川一直看着易城的目光便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