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小红

    今天更新两次！！(第二次在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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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道曙光刚划过天际，余小天便被公鸡的叫声吵醒，他顶着睡意，洗脸、刷牙、换衣服，精神才总算都回来。

    「奇怪，紫夜宸死去哪了？」耳根子突然清静的余小天，浑身感觉不对劲，这时才想起噪音污染源不在身边。

    「在找什么？」蓝一二见余小天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找东西，上前关心。

    「没有……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余小天心不在焉，随便回一句，此时虎哥在门外敲门，提醒眾人集合的时间快到了。

    余小天怀着不安和蓝一二一起走到集合地，因为是第一天到这所学校，所以虎哥会花大约一到两节课的时间，和大家讲解校园各栋大楼的位置，以及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大家便依据报名前所填写的志愿，到被分配的班级上课。

    和余小天一起同行的「老师们」大约三十几人，加上这所学校原本的老师，也才四十几人，很多老师平时还必须身兼多职，弥补教师不足的空缺，余小天感到困惑，明明学校设备这么好，但师资却很匱乏，不过他思索一会儿便明白，大家以为捐钱给偏乡学校就能解决教育资源不平均的问题，可是事实却是教师都想在发达的城市教书，不想到偏乡受苦，所以才会造成现在这副窘境，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来的原因。

    此时，蓝一二打断了余小天的思绪：「快去上课吧，下一节课就快要开始了。」

    余小天乾笑着谢谢蓝一二的提醒，目送对方离开，他是中途插进来的人，没有事前决定志愿，他也想去上课，不过问题是教什么？

    「少夫人，我早上刚接到校方通知，学校唯一的体育老师因为骑机车碰到窟窿摔断一隻腿，你刚好可以填补这个空缺，不知……你意下如何？」虎哥紧张地擦汗，其实，虎哥一开始就不打算给余小天工作，一来余小天没接受过专业训练，二来要少夫人做这种事，万一出个差错，他可担当不起，但是现在看来，虎哥再怎么不情愿，也逃避不了让余小天工作的命运。

    余小天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虎哥还是没改口叫他余小天，他回道：「没问题。」余小天爽快答应，他想，上体育课应该不太需要用到专业的东西，只要注意好小朋友的安全就好。在余小天印象中，国小的体育课大都是在和同学嬉闹，而老师则在一旁监督安危。

    虎哥放心地叹口气，「这是你的课表，上面有课程内容和注意事项，你从下一节开始上课，有问题打给我，你知道我的电话吗？」

    余小天摇摇头，拿出了手机，打算将虎哥的电话号码输入手机，却发现一封蓝店长传来的讯息，余小天按捺住心中的好奇，输入虎哥的电话号码后，和对方道别，才打开讯息看：

    余小天，记得我们一起谈论天地，一起散步的日子吗，而你现今是想以一封称不上是道别的信，抹煞那些曾经存在的时光吗？求你，至少告诉我你去了哪、在做什么，或者至少回些可以让我安心的事，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余小天看完讯息，萤幕定格在那个画面，他把讯息内容看过一遍又一遍，面对蓝店长首次流露的深情，他有些不知所措，脑海里跑过许多回復的话语，但都被一一否决，余小天迟疑许久仍无法做出抉择，一直以来蓝店长多扮演聆听者的角色，偶尔会提出自己的意见和看法，却很少向他表达内在的感受，他连蓝店长的名字是什么也不知道，蓝店长的内心世界就像蒙上一层薄纱，可以描摹薄纱后的形状，却无法看清楚确实的样貌。

    终于，余小天想清楚了：

    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答应一位朋友要完成他的心愿，所以必须暂时离开，我会回你店里工作，别担心。

    余小天确认讯息内容妥当后，按下送出键，放松之后，长叹一口气。

    「想什么这么严肃？」紫夜宸无声无息飘到余小天背后，盯着余小天的手机萤幕，贴在他耳边道。

    「麻烦你改掉爱吓人的习惯。」余小天没好气地说。他推开紫夜宸的头，紫夜宸露出无辜的表情，死死黏在余小天身上，余小天最终败给紫夜宸的倔脾气，放弃把紫夜宸从他身上拔开的想法。

    「欸，你早上跑去哪里鬼混。」余小天突然想到，开口问紫夜宸。

    紫夜宸原本的大好心情，瞬间被破坏，垂下脸回应：「没什么，踩到一坨狗屎。」

    鬼最好是能「踩」到狗屎。余小天翻白眼，心想。

    此时，第三节下课鐘声响起，提醒余小天该去准备第四节的课程内容，余小天仔细阅读虎哥给的课表，这节课是要替三年一班的小朋友测体适能。

    「我的小天要当体育老师啊。」紫夜宸看着课表的内容判断，余小天应该是代体育课，紫夜宸对于这个安排很满意。

    余小天一脸嫌弃，「我才不是你的，少臭美。」说完，逕自往三年一班走去，余小天觉得紫夜宸这隻鬼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紫夜宸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宠溺地看着余小天的背影，然后跟了上去。

    **

    「一、二、三、四……二二、二三，奇怪，怎么少了一个人？」余小天皱起眉头，喃喃自语。

    「副班长。」

    「有！」坐在余小天面前的小女孩举起手，傻傻地看着余小天笑，全乡里的人，不管丑的、好看的，小女孩早已看习惯，她是第一次见到余小天，第一次遇见比清水还澄澈，比蓝天还乾净的人，余小天的出现，无疑吸引了小女孩的目光。

    余小天低头看面前的小女孩，用最温柔声音问：「班上缺席的那个人，你知道在哪吗？」

    小女孩痴痴地回应：「小红每次一来学校就躲到她的秘密基地，连老师也管不了，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所以就不管她，反正只要不要人不见就好。」

    紫夜宸听到小红这个名字时，心头一震，想起了昨晚的小女孩。

    余小天点点头，心想，怎么能放任一个小女生自己一个人呢，就算是在学校也太危险了，他等会就去找这个神祕的「小红」，不过首先他得先打听「秘密基地」在哪。

    「好了，那么男生先到一旁测验仰卧起坐，女生则是测坐姿体前弯，测完后再交换，都做完的人就可以去打篮球，大家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小朋友们整齐划一地回应，接着便在体育股长的指示下开始行动。

    没一会儿大家都把测验项目做完，男生们跑去打球，女生们则是围在余小天身边，好奇的东问西问。

    「老师、老师，你从都市来的吗？」

    「老师，都市长什么样子呀？」

    「老师！你有女朋友吗？」

    小朋友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余小天有点儿招架不住，紫夜宸被挤到一旁，看着余小天窘迫的模样，嘴角扬起笑容，如果他没死的话，或许会想要有一个女儿，紫夜宸在脑中想像余小天温柔地抱着女儿说话的画面，而他站在一旁，搂着余小天的腰，那样的画面该有多幸福。

    下课鐘声响起，打断了紫夜宸的美好幻想，也将余小天从问题轰炸中解救出来。

    「这些孩子的问题还真多。」余小天主动向紫夜宸抱怨。虽说是抱怨，但飞扬的神色与勾起的唇角，分明是得意与幸福。

    「我现在要去找叫『小红』的学生，她似乎是个问题学生。」依照学生们的叙述，大家似乎都不喜欢小红，这让余小天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还好，刚才在问题砲轰之下，他杀出一条血路，问到了「小红的秘密基地」位置。

    「我陪你，顺便带个便当给她吧。」余小天经紫夜宸一提醒，想起自己以前中午也是有一餐没一餐的，这个小红可能跟他一样。

    「谢谢。」余小天由衷的道谢，紫夜宸愣住了，这是余小天第一次真情流露，向他道谢。

    余小天和紫夜宸站在小红的秘密基地前，杂物堆满门口，旁边还有垃圾，青苔长到外墙，与其说是祕密基地，倒不如说是学校的杂物储藏室，余小天捏起鼻子，这里还有股难闻的发霉味。

    「这是人待的地方吗？」余小天皱眉。

    「先开门看看吧。」紫夜宸说。在学校被排挤，在家已经没有了亲人，这样的遭遇令紫夜宸难过，上苍怎么能如此残忍地对待那样单纯、不懂世事的小女孩。

    余小天点头同意紫夜宸说的话，他推开门，果不其然看到一个小女孩独自蜷缩在杂物堆旁边，余小天有百分之九十九确定，她就是小红，小红听到有人的脚步声，警觉性的抬头，往脚步声的方向望去，余小天走近一看，惊讶地发现小女孩眼前蒙着白布条，余小天反射性想到：小红居然是名视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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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虫二废话：

    之前teachfortaiwan的创办人来我的学校演讲，现在流浪教师多，但偏乡却师资缺乏，实在有点讽刺，而大家以为捐钱就能解决教育资源不均问题。

    我有感而发，所以把这件事写入了小说里，虽然我能做的很少，或者也不能改变什么，但我只是希望能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或许真的能影响甚么也说不定，一个人的力量其实说小不小、说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