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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见高大的男人出现在车窗外。柏修文拉开了这边的车门,对他沉声说道:“下来吧。”第94章(上)下来吧。高桐反反复复地品这三个字,嘴里忽然苦涩起来。北方特有的凛冽寒风争先恐后自对方身后灌入车内,尖利地剐蹭他的脸。那个人就站在他面前。其实他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从见到柏修文的那一刻起便是。他有太多要想的,这时却反倒忘个一干二净。目光从对方的皮鞋逐渐向上移,几乎是有些迟疑地,扫过男人垂感自然的西裤、质感优良的深灰色羊绒大衣、微抿着的薄唇、高挺的鼻锋,最终停在对方暗色的瞳孔中。酒店门口灯火辉煌,映得对方深刻的五官都投下一层晦暗不明的阴影。相比起青葱的校园时代,对方显然更英俊也更沉稳了,轮廓坚毅许多。冬夜中他周身带着寒气,笔挺地矗立在那里。可那双眼却从没有变过。无论何时看着都略显冷淡、沉静又毫无波澜的样子,仿佛是月光下的深蓝海面。当年同舍的这尊大神,也是如此一般地,永远清冷、淡漠、高高在上地望着他。问他是否需要帮助。最终再给他致命一击。这么多年了……他就像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给个甜枣就感激得不得了,尝到甜头后再来几记巴掌,便也隐忍沉默地受着。当年的事只有他一人记得。似乎是他独自做了一场春秋大梦,他扮演着荒唐可笑的受害者角色,一梦便是六年,那些曾经肆无忌惮的伤害与是非,都在这绵长的时光里化作齑粉,散了。高桐默不作声地站起身,他不知道此时自己还有什么选择。与一个恶人僵持,和与一众恶人对峙,并不会有哪一种选择更轻松。两人走进电梯里。在对方按下楼层按钮的那一刻,高桐的脑海里蓦然浮现了一幅画面。寂静的午后、空荡荡的教室,水流顺着生锈的铁管流下来,滴答一声——然而转瞬间又变换成了乌泱的天、同学们黑压压的面孔和扭曲的怪叫……高桐猛地打了个冷战,急促地喘息了一声,他无力地朝前面男人的衣袖处伸了伸手,却又倏地撤了回来——柏修文转头看向他。高桐感觉自己牙关都在打战。他大张着口,又闭上,呼出一口气,又咽了咽口水,才艰难地说道:“不……”“柏、柏修文……”随后便住了口,再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从没想到自己的人生居然会以这样戏剧性的方式重蹈覆辙。他已经二十来岁了,念了大学、走向社会,他以为自己早便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然而再次面对这个人的时候,难堪又卑微的程度居然和当年不相上下。或许是他的表情实在太可怕,对方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转身扶住他的肩膀,皱眉问道:“怎么……”话一出口,身上的手机却突然响起了提示音!柏修文脸色微微一变,把着高桐的手也收紧了——这是他特地给高桐设置的消息提示音,然而对方现在根本没碰手机,怎么会给他发消息?高桐听见这声音也是一滞,只是他现在状态实在差到极点,面色嘴唇都灰白,额头上几滴细汗,根本顾不得那么多。“我不行,我做不到……”喉咙是一片灼烧感,大脑阵阵发晕,眼前的人都重了影。高桐两手一齐抓住对方的手臂,喑哑道:“我求求你,柏修文,算、算我求你……”“……我不想参加,柏、柏哥,”高桐忽地想起年少时那些同学对眼前人的称呼,便像是在意识海里抓到了救星一般地,瞳光在此刻竟显出一种别样的清明。他连忙道:“柏哥,柏哥。何必呢,不要让我打扰了你们的兴致吧,让我回去吧,行吗,好不好?”柏修文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伸出手背贴了贴对方的额头,只觉guntang的体温透着手背传达过来。居然发烧了。他轻微地磨了磨牙,刚拿出手机要打个电话,谁知此时电梯门却‘叮咚’一下开了!“——他们到了!鹏子,别打电话了!”柏修文向后瞥了高桐一眼,不动声色将手机塞回口袋里,对门前等着的同学打了个招呼。“哎,老柏,你可算回来了!这些年你一直在国外,聚会都没参加几个,哥几个儿都想死你了……”对方热切地说着,走上前来似乎想来个拥抱。谁知柏修文先行一步伸出手,礼貌又带点疏离的样子:“学业太忙,我这也才刚毕业。”那同学明显是怔了一下,随后又故作爽朗地握住他的手,笑道:“没事没事,这回能参加就给我们个大面子了。鹏子刚才还说你们应该早就上来的,这不正要给你们打电话呢。”柏修文微微笑了:“实在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耽搁了些时间。”高桐低头听他们寒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鞋,这是一双蓝白相间的运动鞋,简单经典的款式,是在上海时白先生买给自己的。他平常很少穿它,家里到医院的那段路泥泞崎岖,稍不留神就会磨坏了,于是小心翼翼地保存在堂屋的书桌下,拿个旧鞋盒护着。今天过节,才将这双鞋拿出来。方才电梯门一开,耀眼刺目的灯光便一齐射了过来——穿透皮肤表面,直直刺入了他的视网膜和脑皮层,高桐仿佛大梦初醒一般跟着出了电梯。他刚才在做什么?求柏修文?——居然求这个人?章节目录第九十二(下)高桐往后退了几步。他轻手轻脚地背着手在电梯上按了‘下’的按钮。这头刚行动完,那边正与柏修文交谈正欢的同学却忽然叫了他的名字。“……哎等等,这是高桐?”高桐一顿。他对这位同学印象并不深,是看脸都难以分辨的程度,更不必提姓甚名谁了。然而这种情况下只得回复,他犹豫不决地要开口,却忽听柏修文笑道:“他模样并没多大变化,认不出来了吗?”高桐怔忪地望了柏修文一眼,随后又迅速移开目光。那人讪讪:“我也是拿不准嘛,毕竟高桐以前从来没……”“说的也是。”柏修文不留痕迹地打断了他,微微扬起下巴示意对方:“孙磊,我有事先到那边看一下,稍后再叙吧。”就这么一空档,高桐却不由得又想起当年的事了。柏修文似乎确实有这种与生俱来的本领,他能够毫不费力地记住人的名字,无论对方熟识与否。这种人际交往上的细节往往能够给人带来很大好感,尤其是被柏修文这样的人记住,大概是很值得受宠若惊的事吧。“那行,还有几个人没到,我在这儿当迎宾呢。”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