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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如狼般冷酷凶煞的眼眸爬上丝丝冷意。顾政宽大的手掌一下抓住易词白皙得能看见血管的脆弱脖颈,将易词粗暴地扯了过来,易词不得不踉跄上前几步,嘴里发出痛苦的咳嗽声。“易词,你是真的不怕死。”顾政的手指在易词的脖颈上摩挲,眼眸黑沉。易词痛苦地皱紧脸,墨玉一般的眼睛却无比明亮,仿若燃烧着一团恨意的火焰:“不过是死而已,我有什么好怕的?”顾政的手更加收紧,极具压迫力的眸光在易词的脸上巡视,想找出一丝一毫易词说谎的迹象,然而却找不到,易词是真的不怕死。顾政威胁道:“那你就不怕朕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折磨你,将你五马分尸,悬挂城池?”“哈!”易词被挤压的喉咙发出嘲弄的笑声,接着笑声越来越大,“哈哈哈哈哈哈……”顾政脸色狠戾,将易词摔在一旁:“你笑什么?”易词在邱凉的搀扶下才没有摔到地上,他撞到邱凉的身体,感受到邱凉身体的颤抖,易词飞快暗中掐了邱凉一下,示意邱凉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易词站稳身子,抬头看着神色狠戾的顾政,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称得上嘲讽的微笑,他用唇语无声说了几个字。顾政眼瞳一缩,声音冷得似冰渣:“你说什么?”易词微笑:“让这些宫人出去,我就告诉你。”顾政定定看着易词,冷笑一声道:“妇人之仁。”倒是听从易词的,扬手让众人出去了。跟随顾政而来的宫人们离开庭院之后才惊觉后背早就被冷汗湿透,一位宫人叹道:“这次多亏易词大人心善,救了我们这些人一命啊!”有的宫人不解道:“这是为何?”那宫人小声道:“皇帝陛下生性多疑,尤其防备身边之人。要是我们不小心听到不该听到的事情,你觉得皇帝陛下会放过我们?割掉舌头都还是轻的了!”宫人们这才恍然大悟,惊觉自己离死亡之后一线之隔。等到宫人们离开,庭院中便只剩下顾政与易词两人。顾政想到易词方才嘲讽轻蔑的微笑,和他那用唇语说出的“你不敢”三个字,再一次感受到无法控制的怒火。从小的经历和初为秦王时的四年隐忍,让顾政以为自己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想到却还是被易词轻易激起强烈的怒气和杀心。顾政眸光森冷问易词道:“你以为朕不敢杀你?”易词被顾政看得浑身发寒,却仍然坚定道:“是的,你不敢。秦国用残暴的方式攻打六国,屠杀六国将士百万人,但也只是将这些灭国的国君流放出自己的国都,除去一两个自杀殉国的国君,其他的国君你根本不敢杀掉他们。”易词一字一句道:“因为你怕六国的残兵暴动,你怕他们联合起来推翻秦国的统治。所以,除非万不得已,你不会杀我,更不敢用五马分尸这种残忍的手段来杀我,最起码在秦国统治尚未稳定之前你都不会。顾政,我说得对么?”自始至终,顾政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这比之前的暴怒更加让易词有种恐慌,如果说暴怒是因为被易词猜中了心事,那此刻的平静正说明,顾政找到了另一种对付他的办法。等到易词说完,顾政才点头,阴沉冷静地说道:“不错,你说得很对,朕目前的确是不敢将那种手段用在你身上。但你以为,朕现在就没有办法对付你了么?”顾政忽然恶劣地笑起来:“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朕的爱妃,即便是朕今夜要留宿在这里,外人也不会有什么说辞。”易词听到这话脸色唰地一下惨白,比听到把他五马分尸之类的话语更加反应强烈。两者毕竟不同,易词知道顾政不会真把自己五马分尸,但顾政想要留宿在这里甚至做出别的事情,那是完全有可能的!怕了!易词是真的怕了!易词往后退了一步,不安道:“这不合规矩,毕竟你我尚未成婚!”顾政见到易词惶恐的神色,因易词的惶恐产生了残忍的愉悦:“就让他们说去,无非是朕又多一个‘荒yin’的名声而已。”易词还想挣扎着说什么,顾政已截断他的话语:“朕主意已定,想必爱妃的两个哥哥听到朕如此宠爱于你,也会深感欣慰的。”易词:“……”易词心中的恨意几乎从眼中流出来,顾政这个不择手段的暴君,竟然用他两个哥哥的安危来胁迫他!简直太不要脸!易词看着宫人将顾政的奏折一叠又一叠送进自己的寝宫,袖袍底下的手攥紧成拳。他一定要复国!一定要让顾政这个暴君付出代价!是夜。顾政留在了易词的寝宫之中。顾政身边的案桌上摆满了奏折,而顾政正坐在长案前,宽阔充满力量感的脊背仿若一堵坚固的城墙。易词的脸色发青,甩袖对顾政道:“这间屋子就让给你,我睡偏殿去!”顾政手中正拿着一份折子,俊美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得挺拔而冷硬,眉骨深邃,听到易词的话顾政平静道:“你的哥哥们……”易词的脚步停住,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我不走了。”易词转身拂袖坐到顾政对面的案桌之上,厌恶地瞥了眼顾政,精致的眉眼微蹙,阖上了眼眸。见之生厌,不若不看!然而闭上眼睛,顾政翻动奏折的声音还是不时落入易词耳中,让易词的心绪更加烦乱。他衣物下单薄的身躯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发颤起来,倘若今夜顾政要强要他,他即便是豁出性命也要与顾政鱼死网破!就在易词东想西想的时候,一个东西砸在他的脑袋上,将易词砸得一惊。他手一按,拿下来一看是一张折子。易词一下愣住,就听得顾政头也不抬道:“字写得如何?”易词本不欲搭理他,但不想顾政又用自己在意的人来威胁他,于是冷漠道:“还行。”顾政道:“研磨,朕来说,你来写。”易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蹙起眉头:“写什么?”他低头看到手中的折子,缓缓睁大眼睛:“你要我帮你批改折子么?”也不怪易词会如此惊讶,他根本想不到折子这种涉及一国政事如此重要的东西,顾政会让自己来帮他批阅。顾政皱眉,压紧的眉头浮现出不满道:“还能让你写什么?从刚才你就一直发呆,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想什么?在想顾政如果要强要自己,他该如何反抗的事……易词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反应极大道:“我当你在认真看折子,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偷窥人的癖好!”顾政挑眉:“你就坐那儿抬头就能看到,我还需要偷窥么?”易词没话可说,说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