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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诀显然心情不错,离开前对他说:“今天早点下班。”康童放学回来看到蛋糕的时候果然眼睛亮了一下,沈庭未借口说是提前庆祝他月考结束,实则是有些不宜被康童发现的私心,他想把许愿的时间留给晚上,准确地说是留在连诀身边。毕竟生日愿望之所以珍贵,是因为一年只能许一次。他猜想连诀应该是不知道他的生日的。沈庭未早上没有特意提醒他,因为连诀已经很忙了,不需要在为他挑选礼物上耽误时间。沈庭未觉得自己想要得很少,只要情人节的一株茉莉和生日时分一块蛋糕,他就能开心很久。但沈庭未的愿望却很贪婪,只有连诀才可以实现。康童吃完晚饭,帮沈庭未收拾好餐桌就回了房间。他明天还有两门考试,需要复习功课,也需要早点休息。这天好像与平时的每一天没有不同,除了沈庭未在等待连诀回家的心情从喜悦与期待中逐渐变成焦灼以外。黄金档的电视剧从上集回顾播放到片尾曲,钟表在'嘀嗒'响了几次,沈庭未的心情跟随着指针循环的转动中从起到落。电视已经在播放夜间新闻的时候,他握着手机纠结了许久,还是编辑了一条微信,问连诀什么时候回来。直到他很累也很困了,蜷着身体在沙发里睡着,也没有收到连诀的回复。睡着前沈庭未忽然想到,还好他做得是戚风蛋糕,没有用上奶油,否则这么久了奶油可能会化掉,蛋糕就不好看了。又迷迷糊糊地想,他下午就把蛋糕放在冰箱里了,怎么会化掉……其实今天做得奶油蛋糕味道也不错,应该给连诀留一块的。但还是算了,连诀不喜欢吃奶油。沈庭未断断续续地做了几段模糊的梦,梦里的内容无一不是连诀的脸。连诀亲吻他的额头,对他说生日快乐,甚至给他唱了生日歌。他觉得连诀唱生日歌的样子很奇怪,笑得也很不像他,让沈庭未很快就意识到了是梦——于是他在门锁发出短促的‘滴’声中醒过来。连诀似乎也没想到客厅的大灯还亮着,他进门的动作顿了少刻,因为沈庭未平时只会留一盏沙发前的立灯给他。沈庭未刚从一个算得上甜蜜的梦中醒来,还没完全褪去睡意,就听到门口的动静,很快从沙发上坐直了。他转过头看着进门的连诀,细长的眸子不自觉地弯了起来,眼睛很亮,好像得到了一份迟来的惊喜,连语气都变得很欢快:“你回来啦?”连诀应该是刚结束一场应酬,他的神色有些疲惫,眼眶下泛着浅青,沈庭未从他眉宇间没有好好掩藏住的倦意中推断,他应该是喝了酒。听到他的声音,连诀抬起头看过来,脸上的疲惫有些许松懈,却在越过沈庭未看到他身后的时钟时,不上不下地停下来。连诀从时钟上收回目光再看向沈庭未时,舒缓到一半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半夜近一点半了,沈庭未还不知缘由地在客厅守着,既没有遵守医生再三叮嘱的好好休息,也没有按照他前几天提醒的多穿一点。连诀的脸色变化没有被沈庭未发现,或许是看到迟归的连诀后太开心,沈庭未难得粗心地忽略掉了连诀严肃起来的脸色。他半跪在沙发上一眼不眨地盯着连诀换鞋,表情与眼神都是满满的喜悦,只是刚一开口,却不受控制地轻轻打了个喷嚏。气氛转瞬僵滞,即便是沈庭未也发现了连诀眼神中的严厉。他或许还沉浸在刚才梦中甜蜜的场景中,没有办法把睡梦里为他庆贺生日的温柔的连诀和现在眼前这个冷气森森的连诀重叠在一起。沈庭未看着他的表情,莫名有些心虚,却还记挂着连诀没有遵守诺言早点回来的事情,声音里不由自主地带入些许的埋怨:“你怎么才回来啊?”连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从进门就冷着脸,他的声音很低,掺杂了醉意催生出的不满,口吻与这段时间的温和大为不同,不太和善的语气里裹挟着非常明显的质问:“几点了还不睡?”沈庭未经他提醒,才赶紧去看客厅的挂钟,眼中噙着的笑意不太明显地顿了一下。原本还被连诀突然低沉的情绪所牵动的沈庭未,在意识到自己的生日已经潦草结束后,唇角的弧度缓慢地拉直了。他从挂钟上收回目光,短暂地垂了垂眸,将眼底那抹失落掩下,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收敛好了情绪。他不想连诀发现自己从兴奋沦为失落,他没提醒连诀,因此并不能责怪连诀错过他的生日。“今天很忙吗?”沈庭未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口吻,小声说,“回来得好晚啊。”连诀抬起眸子不冷不淡地扫了他一眼,好像偏偏不要如他的意,硬要将他艰难收拾起来的心情打破,重复刚才说过的话,问他:“几点?”沈庭未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让他满腔的喜悦与期待在这个不轻不重的训斥里戛然而止。但他弄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得连诀一进门就发火,只觉得胸腔下溢出的难过让他鼻子发酸。沈庭未盈着光的眸子慢慢黯了下来,他垂下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他从失落里重新打起的精神犹如一簇十分微弱的火苗,刚刚燃起来,就被连诀无情地从根源掐断了。就连同他醒来那一刻看到连诀的喜悦也一起熄灭了。沈庭未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人用力捏住,紧涩的感觉让他一时没发出声音,停了足有半分钟,才低低地回答:“……一点二十。”连诀已经走到他面前站定,低头注视着他手边叠好的毛毯,又将视线放回沈庭未身上。沈庭未似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一副接受批评的模样,宽敞的裤脚下露出一截光净的小腿,脚上的毛绒拖鞋也在刚才起身的时候不知道踢到哪里去了。连诀的眉心还紧蹙着:“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吗?医生怎么交代的?”连诀身上沾染着深秋的凉意,清冽而浓郁的酒气覆盖住了沈庭未因情绪低落而淡下来的甜酒香,沈庭未快速地眨了下眼睛,驱散掉了眼底隐约泛起的模糊。见他垂着头不说话,连诀似乎在心里有了判断,又好像非要听他说出来:“在等我?”沈庭未抿起嘴,牵起一个好像很发自内心实则很勉强的笑容,抬起头对上连诀的眼睛,连诀的轮廓在视线中重新清晰起来,他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没有,不小心睡着了。”连诀这才注意到他有些湿润的眼角,神色稍稍怔了一下。连诀沉默地看了他片刻,沈庭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