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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会放任你霍乱朝纲的。我死了,就该是你接管西厂,可你对贵妃,言听计从,将来朝堂上,真叫你站稳了脚跟,这天下,岂不是大乱了吗?陛下是爱重贵妃,可你却忘了,他先是天子,才是爱重徐贵妃的天子——很显然,娘娘早就明白这道理,也一直铭记于心,是以,从你出事,她就选择了放弃你!”第一百七十四章:揶揄第一百七十四章揶揄朝廷贡品的案子告了一个段落,刘铭的死算是将此事彻底的平息了下来,宫里太后满意,朝堂上百官也满意,而沉寂了多日的昭德宫,也渐次恢复了往日的风光。御史言官们是有眼色的,起初大伙儿琢磨着,刘太监这么一番获罪,昭德宫是不是也会受到牵连,可谁也不敢轻易的上折子,于是就纷纷观望。可是观望来,观望去,得到的,却是昭德宫复宠的消息。徐贵妃又变回了昔日的那个徐贵妃,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专宠六宫,连太后也奈何不了她。王殿明打从这事儿之后,几次上折要辞官,但天子都给压了下来。倒不是说如今的朝堂他离不开王殿明这么个人,内阁少了王殿明,照样有人能顶上来。但问题就在于,自卫箴他们从福建归来,所上禀的关于刘伦和霍东致的那件事,郑扬差了这么些日子,也没能查出个端倪来。皇帝几次三番的催问,可都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内阁的次辅,还有这个霍东致,这两个人身上还不知道藏了什么秘密,或许是通倭,也或许,根本就是想要掌控福建,自立为王呢?天子为这个,不敢轻易的放王殿明离朝。如今有王殿明坐镇内阁,他们两个闹不出大动静,可一旦王殿明离朝而去,内阁还不叫他两个打成一锅粥?内阁一乱,朝堂必定大乱。故而王殿明的几次上折,天子都不予理会,后来他上折子勤,皇帝索性看都不再看。他铁了心要辞官,折子不批复,他求请旨入宫来觐见,弄得皇帝没了法子,干脆称病不出,连朝也不上了,大小事情全都交给内阁和司礼监去议,他只说精神不济,谁也拿他没办法。反复弄了这么几次,弄得王殿明也不敢再逼了。好嘛,他什么都没干呢,天子就弄得不上朝了,他再要逼几次,还不知道什么样呢,到时候,他不成了千古罪人?而就在这君臣的角逐之中,卫箴与谢池春的婚事,也有礼部敲定了章程,把吉日定在了腊月二十三那日。因是天子赐婚,加之谢池春是个孤女,六礼便省去很多麻烦,况且明眼人都知道,公主府不待见这个儿媳妇,襄元殿下没少往宫里头跑,朝臣不敢说什么,后妃们明面儿上也不敢议论,可私下里,那真是众说纷纭,可归根结底一句话,这位天之骄女,压根儿没看上谢池春,进宫见陛下,那是为了这场赐婚的不满而来的。不过襄元大概是受了教训的,先前她无意之中得罪昭德宫,皇帝在好长一段时间里,都给了她冷脸子,这回天子赐婚,于寻常人家,那是皇恩浩荡,她心里有诸多不满,却也不敢再那么明着指责皇帝什么。说到底,皇帝御极做天下主太久了,他的任何决定,其实容不得旁人置喙。她可以有不满,而谢池春也的确配不上国公府的门第,这些皇帝不是不明白,所以她发发牢sao,皇帝听了,可听过,就过去了。她要是一而再再而三揪着这个事情不放,到头来,也只能弄得众人难堪而已。这一日郑扬做东,在琼楼设宴,单请了卫箴一人吃饭。原本回了京,卫箴不想跟他再有过多的交际和往来,但是刘铭一案,陛下也已然知晓,他从中帮了郑扬不少,故而之后卫箴也就想开了。什么私交甚密,那也要看陛下信不信。他进了锦衣卫,还怕别人背地里指手画脚吗?所以当郑扬的请帖送到卫府时,卫箴欣然接下,打发了来送请帖的小太监去,自换了身衣裳就出了门。谢池春挨着他住的,便有这么个好处。今儿个她不当值,就在家里头躲清静,毕竟自从赐婚圣旨传开了之后,她这破落的门户,也整天都有人上门来。她懒得应付,索性关了门,一概不见客。卫箴从府中出来,下了踏跺后,三两步绕到她门前去,扬手敲门。谢池春其实就在院子里坐着,如今入了腊月,越发天寒地冻起来,少有这样艳阳高照放晴的时候。她搬了藤椅出来,又晾了好些个冬装在院子里。乍然听见敲门声,谢池春眉头一拧:“不是说了不见客吗?门外的大人,请回吧。”卫箴听来,只觉得她脾气渐长,从前可不会这样子拒人门外。她以前小心翼翼的,觉得这样子太得罪人,人家登门是客,她这样子做,太过于失礼,他其实不满,他心尖儿上的姑娘,不就该想如何便如何吗?如今她终于有了这样的势头,这令他很是欣慰。卫箴清了清嗓子,又叩门:“是我。”谢池春眉心一跳,又喜上眉梢来,从藤椅上起了身去开门:“你怎么这会儿到我这里?”问完了一句,她才仔细去打量,他腰间坠了玉坠子,流苏穗子长而密,这不是个要到衙门去的模样,反倒是世族子弟外出会客的装扮。于是她咦了声:“你出门?”卫箴也没进门,笑着回了两句:“郑扬请我到琼楼去小聚,临出门,来看看你。”他勾着头,目光绕过她,落在她小院子里,“你倒惬意,这是晒衣服呢?”她啊了声:“去年的冬装,有些压在箱子里久了,霉味儿上来,前头一直忙,也没赶上好天气,今儿放晴我又不上值,就把它们翻腾出来晒一晒。”“费这个事做什么,你明儿不是也不上值吗?”他问了一句,收回目光,没等她开口呢,径直又说,“明儿我叫人到府上来,你中午过来吃饭,吃完了饭叫她们给你量体,今岁的冬装全都重新做了就是了。”谢池春闹了个大红脸,上手推了他一把:“吉日定了下来,你总没事儿来敲我的门,已经不合规矩了,还叫我到你府上吃饭,我才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