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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泛性恋的自白

    我是一个泛性恋。在大多数人看来,泛性恋不是什么好词,它会让人很自然地联想到滥情、花心等一些负面的评价。但在我看来,泛性恋是和异性恋、同性恋、双性恋以及无性恋一样的,仅仅是描述人对感情取向的术语而已,它本身是中性的,不带有任何偏见和评判。有人说泛性恋就是谁都爱,见一个爱一个。其实不是的,泛性恋只爱具有某种特质的人,他们往往都有一套自己的筛选标准,而这个标准与性别无关。

    泛性恋寻找对象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也不会见一个爱一个。就我个人而言,我对待女生和男生的衡量标准是不一样的,两者的区别在于我对他们的初始期待不同;相似点在于长相和性格的一些要求。和女生的关系,一开始我就希望它能是长久的,专一的;而男生正好相反,长久专一反倒让我心生厌恶。在和女生的关系中,我习惯性地成为弱势的一方,也就是sub。在撒娇和示弱得到对方的正向反馈后,我就会很开心;而和男生的关系,我则占有绝对的主导性,虐待和打压他们常常让我感受到无比的快乐。我经常向我好感的女性表达她们在我心中的唯一性和重要性;反之,对于男m而言,我则会反复重申我是不专一的。

    我曾经和心理医生讨论过这个问题,她将我的表现归咎于童年时期母亲在亲密关系上的缺失所导致的。是不是这个原因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即使知道原因我也无法改变什么了,因为我已经长大了,也没办法再回到小时候,只要过好当下和未来就足够了。

    然而现实往往不像期待中的那样美好,我和女生对象的关系都是短暂的,常常是在关系升温的阶段,就会因为各种外界的因素而不得不结束。不过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光都是美好的,即使分开了,脑海里留下的也都是美好的回忆。

    *

    上一段与女生的关系是和我的前同事,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和她现在也都不在那个公司工作了。我和她被分配在同一个部门,但起初我们俩并不怎么熟,甚至都没说过什么话。她给我的最初印象是一个比较高冷、不太好相处的人,所以我很少主动和她说话。后来因为很偶然的事情,我发现我们居然是校友,而且就相差一届,她是大我一届的学姐。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开始主动加她微信、找她聊天,自然而然地话也就多了起来。后来我发现她一点都不难相处,与此同时,她还非常地乐于助人、善解人意,以至于那段时间我在和车承聊天的时候,都会频繁地提起她,惹得妈咪都会吃醋说我和她的感情肯定不一般。

    和她最开始的相处,我们只是像普通同事那样聊天,慢慢地我们会聊起以前在学校里一些共同参与的活动、一起约着去打球、一起去公园散步,那段时间是我在公司度过的最快乐的时光。日常生活中的我其实是个有点粗心的人,去食堂吃饭有时候人走了,饭卡就会落在桌子上,但每次我和她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我落下的饭卡都会被她捡起来,带回来给我。有一次,我没有意识到我的饭卡落在食堂了,回到办公室才想起来,我慌忙跑出去正好撞在她身上,她笑着看了看我,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饭卡,“别找了,我给你拿了。”

    正因为如此,我落饭卡的毛病才一直没有改掉,以至于后来在她离职后,我依然会把饭卡落在饭桌上,只是再也不会有人举着卡告诉我“别找了”。当我想起来跑回食堂的时候,空空的桌子上只有一张孤零零的卡,我看着那张卡才意识到有人帮忙拿饭卡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再后来,我也不去打球了,我不得不感叹我真不是打球的料,她教了我那么久,我的球技依旧是那么烂。我也很少再去那个公园遛弯了,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像她那样在我身旁听我讲故事,陪我一起看湖边的鸳鸯和野鸭,和我一起喂公园里的小猫,从前快乐的时光已经永远变成了回忆。

    在她离职的那段时间,每天两点一线上班变成了我最痛苦的事,虽然也可以和别的同事聊天,但是就是没有和她在一起那么快乐。我给她写了小作文,祝愿她能前程似锦,也吐槽了一些公司的弊端,发在了只有我们两个人能看到的地方。她也给我留了言,告诉我她不会忘记和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还有听我讲的那些故事,希望她再见到我的时候,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我在她的回复下面又回了一个哭泣的表情,我已是欲语泪先流。

    后来,我申请了外派,去了遥远的非洲,和国内相差8个小时之久。我有了新同事、新上级和新的工作,我再也不用在那个我们熟悉的办公室一个人徘徊许久了。但是新环境随之而来的,也有了新问题和新矛盾。有时候,我会和她吐槽我的主管,她总是能很快回复我并且用她幽默的言语逗我开心。有时候,我会在晚上发一些当地的风景照,她总是第一个点赞,我会打趣地问她过得是什么时间,怎么全天都在线,她也是一笑了之。

    好景不长,即使远在另一个大陆,也免不了被心胸狭隘的人在背后捅刀,我回国了,也离职了,在她离开的第4个月我也离开了这里。那天,我给她发信息说,“我离职了,能不能回来一起吃个饭?”她说好。

    她回来了,在大厅外等我出门,我看到她飞奔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而她搂住我,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晒黑了?”我生气地说,“才没有,只是浅色衣服显得而已。”她和我说她现在的新工作是大使馆的外派工作,要出去待个2-3年,她问我还会继续做这个行业的工作吗,我肯定地点了点头,告诉她在我回国前就已经有新公司向我发出邀请了,他们很器重我的经验。

    听我这么说,她很高兴也很支持我能继续坚持,然后她又郑重地和我说,如果哪一天我会经常到某一个国家出差的话,她希望她也能够派驻到那里去,和我在一起。我说没关系,你派驻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出差,无论天涯海角。

    *

    和男生大概不会有这种羁绊,多数情况下他们只是我的m也是我的玩具。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会更谨慎地对待sm关系,其实任何关系都很难避免涉及感情纠葛,特别是有一方陷入其中,而另一方却毫无感觉。现实的np关系并不像小说里描述的那样轻松,它复杂又难以维持,虽然我也想在现实里体验和谐的np关系。有时候年龄小的男m很容易把sm关系误解为恋爱关系,即使我在一开始就强调很多次只是玩一玩的关系,可他们依旧会觉得有了肌肤之亲,就不可能轻易分开。还好有这种想法的男m很少,不然我真的会被逼疯。所以像一般的男女生那种情侣关系,我更是恐惧至极。

    认识陈林也算巧合,那天我去表妹的学校找她吃饭。但是她正在参加联欢会的节目彩排,她是学校街舞社的领舞,有很多出彩的动作都是她编进去的。她给我发信息说让我去学校礼堂等他们串一遍节目,没有问题就可以撤了。

    我坐在观众席等她,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不知道这得排练到什么时候,以我上学时候的经验来看,估计今天的晚饭我们是吃不上了,只能吃夜宵了。

    “同学,你旁边有人吗?”一个清朗男声传来。

    我头也赖得抬,回道:“没有。”

    听到我的回答,那人便坐在了我的旁边。我不禁抬起头看了看,周围都挺空的,为啥偏要挨着坐,好奇怪。

    “同学,你也是来参加彩排吗?”他又问。

    “不是。”

    “咳,但你坐的位置是演员们预备时坐的。”

    “哦,”我才意识到我不应该坐在这里,我连忙站起来,“不好意思啊,我换个地方坐。”

    “没,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拉住我的手臂,拽我坐下。

    我下意识地抽回手,有些生气地看着他,因为我不喜欢陌生人碰我,尤其是男的。他也一脸茫然地看着我,清秀的脸显得很乖巧。

    “没事儿,我坐那儿边就行。”到底我还是懒得和他争论,拿着东西坐到了离舞台更偏的一角,我用余光看到,他还在偷瞄我这边。

    表妹终于排练完了,她下来找我,说是串节目,其实就是走个位而已,等了半天我也没看到她表演什么。

    “表姐,再等一会儿好不好啊?”

    “为什么?”

    “我想看陈林学长表演。”

    “谁?”

    她指了指那边的男生,一脸欢快的和我说道:“我和我室友可喜欢他唱歌了。”

    “哈?”

    “哎呀,你也听一下嘛,说不定你也喜欢他。”

    “我不喜欢。”我不屑地向那边瞟了一眼,这不就是刚刚拉我的那个人吗。

    “诶,怎么可能不喜欢呢,你听了就知道了。”

    “你最好说的是歌……”

    她拉着我又找了一个离舞台近的位置坐下,等着他的表演。说实话,他唱歌确实不错,嗓音和他的脸一样清澈。他表演完后,礼堂里想起了掌声,表妹也跟着鼓掌。

    “怎么样,我说他唱歌好听吧?”

    “嗯。”

    “等下,我们去吃饭,叫上他一起。”

    “谁啊?”

    “陈林学长啊!”

    “我跟又他不熟,”我摆了摆手。

    “哎呀,认识一下就熟啦。”

    无奈表妹总是热衷于拉着我认识各种她周围的人,年轻人总是这样,喜欢结交朋友,但我似乎已经过了那个年龄了……

    我们三个人随便找了一个档口吃饭,表妹和陈林探讨着演出的事,不亦乐乎。而我则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面,听他们聊天。

    “表姐,你下周五晚上有时间吗?”她突然问。

    “有吧,怎么了?”我喝了一口汤,不知道她又准备干什么。

    “来看我演出啊,下周五晚上8:00,在刚刚那个地方。”

    “嗯,我……”我正要找事情拒绝她。

    “来吧,一起热闹一下,我们演出会很精彩的。”陈林看着我附和道。

    表妹临时接了一个电话,说是班委找她们商量事情,所以她就先走了,只留下我和陈林一起。我本想着借口先走一步,可没想到他居然说要送我到学校门口。

    “听小雨说你是单身?”一路无言的他,突然问道。

    “嗯,我一直都是单身。”我加快了脚步。

    “那……我可以追你吗?”

    我停下来,看着他,停顿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一个委婉的方式告诉他,

    “别跟我开玩笑了,听我表妹说她和她室友都喜欢你,所以……,”我朝他挥了挥手,打算跟他道别。

    可没想到这家伙听不懂我的意思,依旧很执着,

    “可是我喜欢你啊!”

    “但我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喜欢。”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后来我没敢再去学校找过表妹,中间有几次表妹和我提过陈林的事,我都果断地拒绝了,为了不让他再因为这事情sao扰我表妹,我主动加了他微信又和他说了一次,他才作罢。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直男还是远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