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人鱼的僭越（下）
【你该对四巨头的防御魔法有信心，而且，魂器很难破坏。】冈特被欧文从墙上往下拽时愤愤教训道，过了几秒，实在不忍直视地教了一个永久粘贴咒的反咒。 【大部分咒语还对魂器失效呢，其中可包括飞来咒，如果你愿意定居水底我也不反对……呼，总算下来了。】欧文将画像往腋下一夹，转身朝出口跑去。 水流包裹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令人不安的寂静。 咔嚓。 欧文一回头，一页落地窗应声而碎。 水流却未如预期奔涌而入，原先玻璃的位置缓缓流着一道幽绿的光幕。 欧文靠近，用魔杖试探地轻点。 仿佛安抚，仿佛回应，明亮光圈以那一点为中心轻柔地绽开，显示自己坚不可摧的力量。 【谢谢我的好祖宗！】欧文收回魔杖，转身安心而飞快地离开了。 黑湖之上，风浪正中。 幽绿魔力激流仿佛一把巨大利刃劈开波涛筑就的高墙。 无边无际，缥缈似幻，仿佛天边传来的高歌合唱被一声尖利惨叫毁坏气氛。 被强行拖上岸的达米亚诺斯双手不停扣着喉咙，却阻碍不了无形的绳索越收越紧。 王！人鱼们呼喊着。 他挣扎着直视毫不掩饰杀意的腥红眼眸，颠倒众生的俊颜闪过决绝，选择放下双手维护尊严，断断续续地发出最后一声啸叫命令。 杀了他！ 爱丽儿双手捂住脸颊，悲伤地望着他，发出痛苦的哀吼。 而她身后，人鱼群层层包围中，紧闭的眼睛懵懂地缓缓睁开。 纳瑞荙，纳瑞荙。失去首领的人鱼们一部分无措地按照预演切切絮语。 另一部分人鱼举起锋利的三叉戟，瞄准中央身着巫师袍同类的心脏。 爱丽儿终于高声惊叫道：“不！” 她矫健地穿过阻碍，绕至赛克林身后，比闪电更迅速，用尖利的指甲扣住脖颈，凶狠地对岸上的巫师喊道：“王死，斯特恩永远是人鱼！” 她顶着族人们的惊诧和训斥，带着赛克林朝岸边游去。 浅水褪去，巫师袍下碧蓝鱼尾撑破原本的下装。 伏地魔眸色一暗，终究稍微放松了人鱼之王颈上的禁锢。 得以喘息的达米亚诺斯拭去窒息的泪滴，也消退了方才临刑就义的勇气。 他还想亲眼见证人鱼崛起的那一天。 “你知道他现在是谁吗？迷途知返的人鱼叛徒纳瑞荙。”达米亚诺斯虚弱地威胁，“纳瑞荙会为自己的背叛愧疚而死，除非……你放了我。” “想活着？好啊。”出乎达米亚诺斯意料，伏地魔答应得过于痛快。 随后他就知道了原因。 脖颈上的锁链进一步收紧扣住灵魂，外来力量游走全身引起难以抑制的战栗，最后化作一团灼热停留在手臂。 白皙皮肤上缓缓浮现出漆黑而狰狞的图案。 等达米亚诺斯意识到这是什么魔法，愤怒而悲凉地咆哮起来：“不！你不能这么做！” 黑魔标记上传来的尖锐疼痛却仿佛无声嘲笑。 达米亚诺斯冷静了几分，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呻吟，维护所剩无几的尊严。挨到这波示威的惩戒结束，他才一字一句地开口：“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伏地魔语调嗤笑。 爱丽儿连忙松开赛克林，伸手去够达米亚诺斯，然而后者却没有搭理她，顾自跳入漆黑的湖水。 人鱼们纷纷追随着他们的王下潜离去，黑湖又恢复到了平日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