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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血痕,看起来格外可怖。“到这里了,伊丽莎白。”他怜悯地道,“本来想让你等到希里兰德来的。你太不听话,我也没有办法。”贝茜还在爬,并不回头看他,费力踢蹬着脚上食人血rou的蝙蝠,小脸白惨惨,几乎要没了生机。忽然,她神情一动。被霍尔重创,好在听觉还很敏锐,清楚听见隔着门、隔着一段距离的打斗声。有人来救她。贝茜发现被关时没哭,被霍尔折了手也没哭,这么艰难地逃命更没有哭,唯独这个认知一入脑,生出点落泪的欲望来。她紧紧咬着牙,爬得更快。霍尔怎么可能放她走,笑着抬手,缠在贝茜脚腕上那一圈蝙蝠扎进牙去,拖着她的腿往里头退。贝茜被硬生生拖回一段距离。这距离使她害怕,真怕了。她拼命用手掰住能摸到的一切东西,眼睛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见门迟迟不开,而回头看只离霍尔几步远的距离,终于呜咽着喊出声:“救救我……”她开始不自主回想被挖心的那一幕,手指抠着,已经抠破了皮。“别怕,来我这里。”霍尔道。他俯身要亲自去拉拽贝茜。这么一个动作间,贝茜颈上那戒指的光芒彻底黯淡,终于“啪”地应声碎成了两半。裂缝间倏然冲飞起的一道光似利箭,快得令人来不及躲,瞬间戳瞎了霍尔一只眼。霍尔惨叫一声,本能后退,听得大门作响,用力睁开另一只还完好的眼睛去看。指缝中的鲜血滴落到地板上,溅开的血花与站在门口那黑发的青年长剑上落下的血一般无二。赫恩很平静地站在那里,脚下踩着光,视线落到贝茜身上。他满手的血,不知杀了多少拦路的人,脸上也沾了殷红,一眼望过去竟不像王子,像被屠戮暂时平息了怒火的年轻的魔王。赫恩的怒火没有平。看见贝茜那一刻,他才算真正起了盛怒。而他身侧站着的那个同样浴血的身影,一头银发的发梢都成了红的。一双灰眸在望见贝茜的时候彻底失了神,脚步虚浮,仿佛重历前事,虽不动声色,但看神色分明一瞬间逼近癫狂。希里兰德的杀意凛冽刻骨得贝茜都能感受到。她从地上抬起头,下意识不是要看门口救她的人,是又挣扎着往前爬,要离霍尔远一些。然后才望过来。她第一个看的是赫恩,眼泪已浮到眼眶里来,却还没有掉。直到看见了希里兰德。四目相对,即便他不说,从前伪装了那样久,这一刻她也一清二楚了。是他。第70章希里兰德喜欢贝茜。第一眼看见就喜欢。她那样娇小,在暗巷里看见的吸血鬼显然给吓得不轻,简直要缩成一团,感激他吓走了危险,却不知道最危险的就是他。说她胆小,但临走之前,她还敢回头来看他一眼。于他而言,她是个人类富商的女儿,才成年没多久,他却已经是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已经忘记时间的吸血鬼了。吸血鬼哪里知道什么是喜欢。他被贝茜望了那一眼,面上还是冷冷的,什么表情也没有。是刚好路过,没必要停留,贝茜带着女仆回到家的时候他也已经不在那个小镇上了。第二天希里兰德外出觅食,捕捉了个女人,张口要以獠牙入rou吸血时,鬼使神差一般想起贝茜来。他想她那张脸,还有擦肩而过的时候,一点点残留在空气里的她的气息。很香。这么想着,他莫名没了胃口,放下已经睡过去的人站一会儿,忽然化作夜风离去。希里兰德那时候还不能明白这种感觉,他很强大,向来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从不例外。这次,他想要把贝茜带回去。他是这么想的,也的确这么做了,悄无声息出现在贝茜卧房时,他能明显感觉到她对他的警惕,还有一点因为想起来是他而放松的放松。她经历的东西太少,还肯轻易相信人,因而被他咬脖子喝了血时才颤抖得那样可怜。希里兰德觉得贝茜可怜,弄睡她抱在怀里带走的动作便格外轻些。再温柔也没有用,贝茜醒来之后已经受了初拥,坐起在铺了软红的棺材里,怔怔看着他,还没等说话,眼睛一眨,两颗眼泪就滚下来了。更久以后她说过他又自私又冷酷,想来他的确是又自私又冷酷,看见她倒还愿意伸手过去替她擦擦眼泪,但她求着他说放她回去,他却只笑一笑,说不可能。他尝过她的血。很甜,非常美味……独一无二。为着这个独一无二,他不愿意放她。希里兰德未必不知道贝茜对自己的讨厌。她讨厌他到了憎恨的程度,不反抗无非是因为尝试了许多次,最终知道实在无法反抗才死的心。他不很在乎,要的是贝茜每天乖乖给他抱着同眠,愿意给她所有他觉得好的东西,如果她逃跑,他也很有时间与精力把她再带回来。直到某一天,希里兰德的无所谓变成了种很奇怪的滋味。他有事离开宅邸,把贝茜关在里头,本该第二天早上才回,结果临时改变主意,披星戴月地赶在十二点钟声敲响之前就回了。贝茜一个人在房间里。他悄无声息出现,她并不知道,仍旧趴在窗台,伸手在凝结了雾气的窗户上画画。手指画出来的两个小人稚拙又简单,一个大一个小,希里兰德隔着一段距离沉默地看着,自然不会认为那是在画他和她。贝茜想她自己的父亲。被变成血族,她自己就很怕自己,更不敢回家,世界这么大,唯独她哪里都去不了。她画着画着就缩回手去抹眼泪,手背抹得湿湿,身子颤抖着,连哭得大声些也不敢。这之前,贝茜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希里兰德还在那里看她,忽然觉得心脏很不舒服,像她擦眼泪的手伸进来,在他心上狠狠拧了一把。他对她温柔得多了,也一下子变得加倍贪心,不单单要贝茜陪着,抱了她在怀里的时候,他还想亲她。却不知道她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再度反抗,他想亲近她,她只以为是新的以她取乐的方式,险些连抱也不肯给抱。希里兰德说一句话,她就停了手上的动作。他说带她回去看看父亲。这并非利诱,其实是他在讨好,恐怕他自己也没觉察。可惜说在了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