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原来师哥喜欢这样的亲近
卫庄像被人点了xue一样一动也不动。 在他看来，只要他表现得够听话，师哥就没有理由再生他的气。 盖聂的神情严肃起来。 在篝火的映照之下，他突然发现，卫庄眉宇间似有一股隐隐的黑气。如果不是内力受损，便是身有剧毒。 他一把扣住了卫庄的手腕，细细查探他的脉象，眼神由惊讶变成了担忧。 卫庄知道他发现了什么，抽回胳膊，冲他淡淡一笑：“师哥，我没事。” “小庄……” 卫庄垂下眼睑，笑意中又多了几分苦涩：“之前被人下毒差点死掉，为了保住我的命，康叔什么法子都用上了，最后还是靠的以毒攻毒。给我下毒的人一定做梦都没想到，他不但没能毒死我，还让我练成了百毒不侵之身。不仅如此，我的血还能解百毒。你说，这是不是很讽刺？” 看他说得如此轻巧，可这其中过程所受的痛苦，却是常人无法承受的。 “小庄……”盖聂只觉心里堵得慌，眼睛更是涨得难受。转念又想，像卫庄这样好面子的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同情。他现在更需要的，应该是安慰吧。 他想也没多想，抬手托住卫庄的后脑勺，将他向自己压过来，抵住了他的额。 卫庄明显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原来师哥竟然也喜欢这样的亲近。 他的惊讶很快变成了欣喜，情不自禁也托住了师哥的脑袋。 师哥，谢谢你。多亏有你，让我觉得在这世上原来真的还有人真正关心我在意我，让我觉得自己不再孤苦伶仃。 沉默良久，卫庄先松开了手。 盖聂抬起头，看到了一双笑眼弯弯。 他被卫庄这乐观积极的态度感染到，不禁也冲他微微一笑。 卫庄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转头一瞧，师哥正打了个哈欠，卫庄便知道，师哥那可怕的生物钟又开始支配他了。 他坐了回去，十分大度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师哥，靠着我的肩睡一下吧。等太阳出来，我喊你。” 盖聂眼中掠过一丝讶异：“你不睡吗？” “不睡。” “你确定？” “你怎么这么啰嗦！” 盖聂笑了笑，欣然起身拢过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 一柱香功夫过去了，卫庄还没能回过神来。 师哥这理解能力真的是…… 不过，这应该也算是“靠在他肩膀上睡”吧……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师哥，哭笑不得。 盖聂居然直接坐进了他的怀里，让他像小时候母亲抱着他的样子抱住了他。 看他嘴角还噙着一抹孩子气的“jian计得逞”后的狡黠笑意，卫庄不由腹诽：这不是小狐狸是什么。 转念又想，之前他还在犹豫要不要耍赖让师哥抱他一次；现在让师哥抢了先，那他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了。 这倒是不错。 卫庄看看眼前的篝火，又看看依旧暗沉的天空，心情无比平静，甚至可以用踏实来形容。 怀里的少年紧紧依偎着他，让他心中充盈着满满的激动。这种被需要的满足感以前从未有过。这感觉很奇妙，令人兴奋，快活，又有些不知所措。 夜风吹来，寒意又深了一层。卫庄不由裹紧了毯子，只留了一条细缝给师哥透气。 师哥倚在他胸前，身子随着呼吸缓缓地、均匀地起伏着，倒叫人觉得他更像只猫了。 猫是有些神奇的本领在身上的，尤其在治愈心灵上。光是看到它那颗圆溜溜毛茸茸的脑袋，还有脑袋上支楞着的那双小耳朵，都会让人觉得无比可爱。 睡着的师哥，简直可爱到犯规。 你会信那个平日里总是一本正经到让你觉得“你师哥永远都是你师哥”的人，此刻会像小婴儿般紧紧抓着你胸前的衣襟不放吗。 一缕幽香弥散在空气中，若有似无，带着淡淡的药草味，完美地融入这深山的夜色之中，沁人心脾。 这香气似曾相识。 卫庄耸耸鼻尖猛吸几口气，想要找出这香气的源头，却又什么也没闻到。 等待总是显得特别漫长，尤其是在这无尽的夜里。 闪耀的星空，跳动的火苗，还有不知名的小虫发出的细微的呢喃，无一不是催人入眠的良剂，更别说怀里的温暖会催生更浓的睡意。 卫庄只觉眼皮越来越沉。 我就眯一会儿，不会错过日出的。嗯。就眯一会儿…… “小庄。”盖聂轻轻唤了一声。 “嗯。”毯子里传出迷迷糊糊的回应。 “天快亮了。” “哦！” 毛毯被掀开，露出一张满是迷惑的脸。 卫庄揉了揉眼睛，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和盖聂怎么会就这么换了位置。 “喝水吗。” “嗯。” 水囊从毛毯里递过去，倒进嘴里，是温的。 卫庄心下一动——师哥这是把水囊揣怀里捂了多久才能捂热这么一袋水的。 “我睡了多久？” 师哥你抱了我多久？ “不知道呢。”盖聂对此似乎并不以为意，依旧将他裹在毯子里，认真地道，“看，朝霞出来了，太阳就快出来了。” 话音刚落，一轮红日就像收到了他的指令般，跳脱而出，打了某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卫庄扭头望向盖聂：“它怎么不是一点一点升起来的？” 盖聂微微笑道：“它是一点一点升起来的啊。只不过它升起来的时候被云遮住了。现在云被吹散了，它就好像一下子跳出来一样。” 两人都不说话了。 对卫庄来说，这次看日出最大的收获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再次感受一下被母亲呵护在怀里的愿望，在师哥这里得到了满足。 只要有师哥陪在他身旁，日出或是日落，又有什么分别呢。 盖聂望着遥远的天边，怔怔出神。 那一刻，他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卫庄会如此在意那么多的“第一个”了。 看日出这种对他来说本是习以为常的事，在今天，因为有了卫庄的陪伴，而变得意义非凡。 日出日落，本是亘古不变的自然规律，却让他突然产生了对永恒的联想。 他生性淡漠，在这乱世之中，还能有鬼谷这样一处仙境独善其身，他已是庆幸不已，哪里还敢有奢望。 但现在，他有了。 哪怕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 他好想就这样和卫庄一起，看遍无数个日出，无数个日落，不论外界风云如何变幻，他只要能踏踏实实拥着那个人在怀中，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