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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楚成也没在狱里待多久,这种重案底下人都不敢压到过夜再禀,沈映立刻就进东宫回了话。太子见案子办得顺,本身就心情大好,听他说到楚成直接把自己又搞进了牢里那一步,直接笑出了声:“这人可真是……”他连连摇头,“赶紧把他放出来,明日早朝回来孤便见他。”“是。”沈映松气抱拳,沈晰又大大方方地给他把花在千膳楼的钱贴了,交待说几个盗墓贼交由刑部按律去办。按律去办,这几位大概就都要人头落地了,就算是从犯也得流放出去。沈映迟疑了一下,便说了两个孩子的事。道这样的人家估计交给爷爷奶奶也只有受罪的份儿,不如由朝廷安排。太子点了头:“也好,交给张济才吧。”.等到沈映告了退,沈晰自顾自地又回味了一遍这件事情,便离了书房,去绿意阁找楚怡。他鲜少在晚上去找楚怡,楚怡自料不到他会来,正在屋里写东西呢。她让青玉给她寻了个封皮特别好看的小本本用来写东西,说不上是日记,在形式上更像是手帐。今儿个她写的正好是关于他的事,她觉得自己这样一时沉溺恋爱感、一时又理智地觉得这样不行实在不是个事儿,得赶紧拿个明白主意,便在小本本上列起了他的优缺点,打算好歹先闹明白他到底是优点多还是缺点多。在动笔最初,她发现果然是缺点比较容易想……比如地位太高,导致她毫无安全感。这个是致命的,说错一句话都要担心会不会死的恋爱叫什么恋爱啊?怀着这种心情上床都得担心车会不会开着开着变灵车好吗?还有就是他三妻四妾,不能对她一心一意。这个……不致命,但也让人很梗得慌。当然,这说不上是谁的错,归根结底是他们成长的年代不同导致的。她也并不想改变他,那不现实。她只是觉得站在她的角度,他今天睡这个明天睡那个、心里装着好几个女人,都让她觉得别扭。不过,他还算讲理。——楚怡认认真真地提笔在优点栏里写了个“还算讲理”。有好几次了,在她都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过分的时候,他即便听得不高兴,也还是能接受她话里在理的部分,他并不是全凭自己喜恶处事的人。然后楚怡又写了个“还算宽容”,这一点体现在他对妃妾的态度上。她发现他从来不苛待谁,即便是云诗那样小心到让他有点不高兴的,他也并没有发过火,只是顺着云诗的意思不去了,但吃穿用度上该关照的还是关照。接着楚怡又写了个“对我还算好”,在这时候,白玉进屋禀了话,说太子正往这边来。楚怡顿时心里一虚,一把拉开抽屉把小本本收了起来,又站起身理了理衣裙,做得一派从容地向外迎去。沈晰走到院门口时一眼看见她在堂屋外,滞了一下。她从来不会提前出来迎他的,妃妾们也都没有这个规矩,今天怎么这么郑重?他便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问她:“怎么了?”“?”她怔了怔,“没怎么啊!”那你早早地出来等着干什么?沈晰不解地蹙了蹙眉,也没再问,就拉着她的手进了屋:“别紧张,孤虽是晚上来了,但不是要逼你。”“……”她原本没往那儿想,他这般一声明,她反倒脸都红了,低了低了道,“那您什么事?”“刚遇到个趣事,想跟你说说。”他拉着她坐到床边,捏着她的手,讲故事般的把楚成和沈映办案的事给说了。跟她说话真高兴——他每天都这样觉得。她不像太子妃时时刻刻都端着,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总是很谨慎,笑容都像是模子里刻出来的。她听得高兴了会大笑,会笑到往旁边的枕头上栽;他卖关子了她会立刻锁眉,用眉目间的不满催他赶紧往下说。跟她聊天的时候,他会觉得这才叫聊天,别人听他说话都像在听吩咐。“这伙盗墓贼,就这么着全让你哥哥给诓进牢去了。”他终于说到了最后,看到她含着笑,心情舒爽地长声吁气。“明天我会见见你哥哥,你若是想,中午让他一道过来用膳?”“好!”楚怡明快地应了。她跟楚成说不上有什么兄妹情分,但这个人她感兴趣。沈晰点点头。话题已然了了,可他还觉得没跟他待够。他于是环顾着四周,搜肠刮肚地想找点别的话题,但是真不巧,今天中午他也说了两件趣事给她,眼下真的没事情了!早知道他应该省着点。他的心里乱了起来,目光落回她面上,手攥了攥她的手,听着自己的心跳再度开口:“那个……”“嗯?”楚怡微微侧头,他窘迫地咳了声:“孤今晚睡你这里。”“?!”她难免一慌,可他这话又不是打商量的口吻,让她没有说不行的机会。但说他不是打商量吧,他接着又很温和地解释了起来:“孤说了不会逼你,今晚就跟上次一样。”跟上次一样,单纯的睡觉觉……楚怡死死低着头,面红耳赤地点了点:“那臣妾……去沐浴更衣。”“去吧。”他绷着脸,状似平静地一应。她局促地起身,朝他一福就跑了,青玉在后面疾步跟着,想笑又不敢笑。沈晰舒心地吁了口气,想了一想,叫来了白玉:“奉仪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孤说?”“?”白玉怔然,沈晰锁了锁眉头,说得更明白了点儿:“她方才为什么出去相迎?”第25章“……”白玉还是怔怔的,绞尽脑汁思量了一下,还是只能回道,“奴婢不知道。没听娘子说什么事,娘子一天都高高兴兴的,挺好的。”沈晰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儿,又还是多问了句:“那孤过来之前,她都干什么了?”没准儿就是晚上这会儿遇上了什么事,她还没想好跟不跟他说呢?白玉一想,说:“娘子在写东西,是在……”她扭头看向书案,却没看见那个本子,便只又道,“在她近来常用的一个本子上写的。但写的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她不让旁人看。”近来常用的本子?不让旁人看?沈晰忖度片刻,起身走向了书案。书案总共三个抽屉。拉开第一个,里面只有一方砚台和一锭墨;沈晰把它推回去又拉第二个,里面果然是个本子。这本子还挺精巧,是布面的,但不是常见的那种有着简单纹路的缎面,而是用了一块绣布,一对在枝头依偎着的喜鹊刚好在正面。沈晰心里矛盾着,她不让旁人看,那他能看不能?现下她不在房里,不告而拿是为偷,不告而看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