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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不失,随意地说。“还没怎么,你去了就能怎么了。”她的耐性实在不多,说完也不管眼前人的回应,只冲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拿着铁棒的萧朗便同郑昭一起上前,夹着张明耀就塞进了车里。黑夜还长,风吹过被敲打散落的门。一片狼藉。空气死亡沉抑,汽车静谧无声,飞驰在无人的马路,张明耀只能看见车窗外高大的树木一闪而过。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到了哪里,他被硬扯的拉下了车。面前的房子高大宏伟而灯光明亮。他记得很多年前,自己也曾在这样的房子里居住过。记忆里的父亲还会将他扛在肩膀上玩那些幼稚的游戏。尹穗子看着仰头在前的张明耀,嘴边弧度似乎是在嘲讽。“走了,去看看你妈。”她走起来,像花间漫步,越过了张明耀。如赏秋望月,闲雅而平淡的说着。大门的指纹锁被打开,她扭头对着萧朗说了一句话。萧朗皱着眉,惊讶的想说什么,却被她以眼神逼退,终究妥协,一边打起电话,一边开车匆匆离去。说完便不再管,也不看张明耀有没有跟上来,独自走进了典雅的房子。张明耀站在那儿,看着她的背影,一双脚像是灌满了铅,他隐隐觉得事情恐怕不太妙。这样的预感就如他当年初中时,那天大雨骤然而下,他看着灰暗的天,也是觉得今天可能会不是很好。果然很糟。那天出了校门众目睽睽下就被这个女人捅到了急症室。今天还不知道要经历什么,可他忽然挪不开脚了。郑昭却不管他在想什么,手一推将他推着往前去。文气雅致的人动起手来也毫不留情,瘦弱的少年在不经意间,被推搡着差点儿跌落在地。郑昭犹如不见,只是恶狠狠的推他。一个私生子,还是个不被父亲承认的私生子,有什么值得心疼的。特别是,他那个不要脸的母亲还要持刀行凶,差点儿伤到了尹穗子。更加罪无可赦。房间灯火通明,光明将每个地方覆盖,无一例外。张明耀一进门就看见了大厅中的那个女人。双目被缚,手脚捆绑,嘴上粘着微黄的胶带,跪坐在透明的地砖上。玻璃地砖下水波涟涟,白色灯光照射在地上,再到女人的脸上。即便双眼被遮,仍旧显而易见的楚楚可怜。是他生养亲恩的母亲。张明耀疾步如飞的扑了上去,拥住跪坐在地的女人。“妈,妈你没事吧。”转而又狠狠回头,眼神凛冽的对着面前的人。“你对我妈做了什么!”尹穗子将手里的红酒打开,笑容轻浅而随和。“这不还没做什么吗。”“而且呢,是妈先来招惹我的,她持刀行凶,在小区门口。”张明耀一愣,眼睛里凛冽的光缓慢消散,转而是怀疑与不解,嘴里辱骂气恼的话也说不出。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去招惹尹穗子,明明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尹穗子将他的所有动作与情绪变化看在眼里,不紧不慢的倒了红酒,微晃着高脚杯看他们,嘴角一翘,娇柔而温和的说着。“还是我把她从警察局领回来的呢,你可要好好谢谢我。”张明耀回过魂来,忙将那一块束缚眼睛的黑布扯下,又轻轻慢慢的去撕胶带,对着尹穗子,目光凶狠,眸底深处却是隐隐的颤抖。“我妈没事会去招惹你?尹穗子你少骗我!一定是你看我妈不顺眼,就像当年看我不顺眼一样!我们都离你这么远了,你为什么还要狠下杀手。”他的母亲温柔娇弱,即便为人母,这么多年依旧像是南城小县的水仙,当年的事情后,全家人都百缄其口,闲的没事去在回过头来招惹尹穗子干什么。失了智吗?尹穗子只是晃着高脚杯,笑意冷然的看着他们,眼下的小痣仿佛也荡漾着笑意,她缓缓叹气,看着张明耀像是局外人看一个不知山高的局中迷途人。“怎么会没事呢,那么多事,只有你不知道。”跪坐在地的女人口与眼都得自由,太过明亮的灯光刺了一下眼,尹穗子似笑非笑的表情与她口中的话也刺到了心上。女人双手微颤,握住了面前儿心肝的手,满是关切与紧张,声音颤抖着说。“你怎么来,阿耀,这会儿你该在家里好好睡觉的呀。”“赶紧走,不要管mama。”她抬起头却不经意尹穗子对视一眼,匆匆别开。“赶紧走……”张明耀不知所以然,对于女人的关怀劝慰心存疑惑。“不行,妈我得带你一起走。”真是母子情深。可惜母女就不太情深了。尹穗子微抿了高脚杯中似血的酒液,明眸皓齿,朗朗而笑。“对啊,你急什么呢,张依柳。”女人名为张依柳,芊芊弱质,依柳而立。她也诚如此名。尹穗子端着红酒,从桌子上拿起了刀,一步一步走到了母子面前。笑容明媚。“何况帐还没算完呢。你儿子不在,我怎么和你算账?对吧?”冰冷刀刃在白色暖光下泛出的却是凛人的寒意。张明耀身随意动,隐秘的往后退了一退。尹穗子也没管他,只将慢慢笑着将刀刃抵在了女人气韵犹存,依旧如柳纤弱,楚楚可怜的脸上。“张明耀,你知道张悦容去哪儿了吗?”张依柳的瞳孔以人眼可见的姿态放大,惊讶而急促的破声大喊。“尹穗子!”张明耀看着母亲又看向尹穗子,眉头锁着疑惑。“jiejie……不是去韩国读书了吗。”尹穗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将刀抵在女人如花似月的脸上,缓缓挪动却不伤之分毫,对着张明耀像是听见了一句世人皆知,为他不醒的话。“当初尹正留给你们的钱,可都花在你身上了。你妈还特意存了一笔,要给你以后当老婆本呢。”“你自己也想不到自己也是个小小的富二代……哦不,富一代吧。”张明耀震惊的看着母亲,不可思议也不敢相信。家中不算穷苦,但也十分节俭。他想要买的一双球鞋,也是磨了母亲好多天才买来的。他觉得尹穗子不可信,可是张依柳的眼睛告诉他,确有其事。张依柳像是绝望,万念俱灰的看着尹穗子,是在渴求。“求你了!跟明耀无关,你别说了。”“放他走好不好,我再也不碍你的眼了。”“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