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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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3月17日 【黄英】 [译者不详] 马子才,是顺天府人。他家祖祖辈辈喜爱菊花,到马子才这一代更是爱菊成 癖。一听到什么地方有好品种,一定要买来,即使远隔千里也不在乎。一天,有 位南京来的客人住在他家里,自称他的中表亲有一两种菊花,是北京所没有的。 马子才(闻言)欣然动心,立刻准备行装,跟着客人到了南京。客人多方为他谋 求,弄到两株幼苗,马子才包裹收藏起来,视如珍宝。 回家走到半路,马子才遇到一个年轻人,骑着驴子,跟在一辆油碧车后面, 长得英俊潇洒。马子才靠近他和他攀谈,年轻人自马子才介绍姓陶(名醉)。他 谈吐很文雅,问马子才从哪儿来,马子才如实告诉了他。(陶醉又看到马子才身 上带着两株幼菊,这令马子才说起了此行目的,并且顺便发起一番鸿篇大论。) 陶醉说:「菊花的品种没有不好的,关键在于人的栽培和浇灌。」(马子才 不以为然,他认为优良品种始终是关键,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但陶醉旁听时嘴 角带笑,听到迂腐之处免不了连连摇头,并不认可他的话。马子才见他如此,便 闭了嘴巴,陶醉自知失礼,)于是就向马子才谈论起种植菊花的方法。马子才听 了后大为高兴,(立马又夸夸其谈起来,末尾又)问(他):「你这是要到哪里 去?」陶醉回答说:「马子才jiejie不愿住在南京,想到黄河以北找个地方住下。」 马子才欣喜地说:「我虽然一向贫穷,但家里还有几间茅屋可以暂供下榻。 要是不嫌偏僻简陋,就请不要到别的地方去。」陶醉快步到油碧车前,向jiejie禀 告。车里的人推开车帘说话,原来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绝世美人。她看看弟弟说 :「屋子不嫌窄小,可院子得宽敞。」马子才代替陶醉答应了,于是和他们一起 回到家里。 马子才的住宅南边(原来)有个荒废的菜园,只有三四间小屋,陶醉很喜欢 ,住下了。陶醉每天到北院,替马子才整治菊花。有的菊花已经枯萎,他连根拔 起,重新种植到另一个地方,没有不成活的。但陶家很清贫,陶醉每天和马子才 一块吃喝,而jiejie在南院里似乎整天都不生火做饭。马子才的妻子吕氏,也很喜 爱陶醉的jiejie,不时拿一升半斗粮食周济她。陶醉的jiejie小名黄英,很会说话, 常常到吕氏的房里,和吕氏一块做针线活儿。 一天,陶醉对马子才说:「【君家固不丰,仆日以口腹累知交,胡可为常。 为今计,卖菊亦足谋生。】你家本来不宽裕,我天天在你家吃喝,拖累了你,怎 能长此下去呢。为今之计,卖菊花也足以谋生。」马子才素来自视清高,听了陶 醉这番话,很鄙视他,说:「【仆以君风流高士,当能安贫今作是论,则以东 篱为市井,有辱黄花矣。】我以为你是个气节高尚的文士,一定能安于清贫;今 天说出这种话,那是把菊花园当成市场,污辱了菊花。」 陶醉笑着说:「【自食其力不为贪,贩花为业不为俗。人固不可苟求富,然 亦不必务求贫也。】自食其力不是贪婪,以卖花为业不算庸俗。人固然不可不择 手段地谋求发财,可也不必一心求取贫困呀。」马子才不说话,陶醉站起来走了。 从此以后,凡是马子才扔掉的残枝劣种,陶醉都拾了去带回南院。陶醉也不 再到马家睡觉吃饭,马子才请他,他才去一趟。不久,菊花要开了,马子才听到 陶家门口喧闹得如同集市一般。他感到奇怪,过去观看,见街上来买花的人用车 拉、用肩挑,一路上络绎不绝。那些葡花都是奇异的品种,是马子才从没见过的。马子才心里厌恶陶醉贪财,想和他绝交;但又恼恨他私下藏着这么多好花种( 不给他),(于是)就敲他的门,准备责备他。 陶醉走出来,热情地握手把他拉进因去。只见原来半亩荒废的庭院都成了菊 畦,除了几间小屋以外,没有空地。已经把花挖走的地方,就折下别的枝叶插上 ,补起空缺;那些在畦里含苞欲放的菊花,没有一棵不美妙。但马子才仔细辨认 ,那些都是自己以前拔下来扔掉的。陶醉走进屋里,取出酒菜,在菊畦边摆下酒 席,说:「我贫穷而不能恪守清高的成律,连日来有幸得到微薄的钱财,还足够 我们喝个醉的。」(正聊得兴致高昂时)一会儿,房里呼唤(陶醉小名)「三郎」,陶醉答应着走进去,很快端出几样好菜,烹调得十分精致。 马子才就问陶醉:「你jiejie为什么(还)不许配人家?」陶醉回答说:「时 候没到。」马子才问:「要到什么时候呢?」陶醉(神秘一笑)说:「四十三个 月后。」马子才又问:「这话怎么解释呢?」陶醉只是笑着,不说话。两人痛饮 起来,尽兴而散。 过了一夜,马子才又来到南院,(发现/看到)新插的花枝已经一尺多高了。他非常奇怪,(于是)苦苦要求陶醉把栽培菊花的技艺传授他。陶醉说:「这 实在不可以言传;况且你不以此谋生,哪用得着这个?」 又过了几天,门庭略为清静,陶醉就用蒲席包起菊花,捆扎着装了好几车走 了。过了一年,春天将要过去一半了,陶醉才载着南方的奇花异草回来,在京城 里开了个花店,十天里所有的花卉全部卖完了,又回来培植菊花。去年买花的人 ,留下花根,第二年都变异成了劣种,于是又向陶醉购买。陶醉从此一天天富裕 起来:第一年增建房屋,第二年盖起了高大的楼阁。他随心所欲地兴建楼房,一 点儿也不和主人商量。渐渐地往日的花畦都变成了回廊房舍。陶醉又在墙外买了 一块地,四周筑起土墙,在里面全种上菊花。 到了秋天,陶醉又用车子载着菊花走了,第二年春季过后还不回来。而这时 马子才的妻子因病去世。马子才有意续娶黄英,便托人向她作了一点暗示。黄英 微笑着,看样子似乎是答应了,只是专等陶醉回来罢了。过了一年多,陶醉始终 没回来。黄英督促仆人种植菊花,一切如同陶醉那样。赚得的钱,和商人合股做 生意,在村外买了二十顷肥沃良田,住宅更加壮观了。 一天,忽然有客人从东南地区来,拥来陶醉的一封信,打开一看,原来是嘱 咐jiejie如嫁给马子才。核对寄信的日期,正是妻子去世的那天:回想起在园中喝 酒的日子,恰势过了四十三个月,马子才大为惊奇。他把信拿给黄英看,问她聘 礼要送到什么地方。黄英推辞不收彩礼。她又认为他家房舍破旧,想叫他住进南 院来,像入赘一样。马子才不同意,择了吉日行了迎娶之礼。 (婚礼当晚,马子才欣喜欲狂,掀开了黄英的红头巾,看到她一脸的娇羞。 马子才喜不自胜,此情此景令他想起古人的诗句,一树梨花压海棠,个中滋味来 不及意yin一番胯下的老二便硬得翘起来。 黄英的眼波流转一下子就看见那个吓坏她芳心的举动,害羞得撇过脸去,这 更使马子才更加惊喜欲狂,他抓着黄英的手,那小手如柔荑般柔若无骨,被马子 才轻揉了几下后,便低头吻了下去,并且还吮吸她的手指头,一个又一个地添。 添完后马子才将她轻微地按下去,她也不作反抗,反而顺从地闭上眼神。 马子才瞧着她那长长的眼睫毛,用口吹出一口气,她眼睛闭得更紧了。马子 才先是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从那里一路下来,鼻子,嘴唇。黄英的烈焰红唇 看上去颇为性感,轻微的呼吸,嘴巴张合有度,让马子才心动不已,狠狠地用自 己的嘴压在她的唇瓣上。 很快马子才就撬开她的红唇,将自己的舌头送进去,与此同时,马子才的双 手并不闲着,一手从她的新婚套装里解开她的衣裳,凭借多年的zuoai经验,那里 早已轻车熟路,让马子才一只手解开肚兜简直是小意思,从她背后更是悄无声息 解开她的肚兜。另一只手来到她的裤子上,从肚脐眼里往下滑去,隔着亵裤在磨 蹭。 她媚眼如丝,给马子才感觉就是十足的yin妇,不像平时的斯文恬静,她的双 手搂着马子才的脖子,没多久往马子才后背肩上伸去,将马子才的衣服褪下,在 抚摸马子才的身躯。 在情欲的驱使下,马子才知道她早已被马子才撩拨得意乱情迷。马子才低下 头啃着她的rufang,一边将rufang拱起,rutou从指尖缝隙中脱颖而出,上面的褐色乳 头甚是扎眼。一边在吮吸rutou,如添似咬。 黄英呻吟声此起彼伏,嘴唇半开,舌头不时从口里吐出,如同蛇吐信子一般 在采集周围环境中的气味颗粒。而她之所以时不时吐舌头,无一不是显示自己的 情欲高涨,身体里的性激素在原始积累已经快到了无处安放的情形。黄英迫不及 待,急需要男人的yinjing捅入她的漏缝里。马子才掏着自己的老二往温泉眼凑去。 突然黄英将手搭在马子才的肩膀上,似在抗拒马子才的侵入,继而她又翻身 起来,把马子才压在床上,她瞧见马子才的阳具躺着也硬翘翘,她满脸的兴奋, 吐出舌头添着马眼处,娇媚的脸蛋红霜尽染像是昭示自己的性需求。 马子才不由得按住她的头,让自己的阳具直插她的咽喉。这种窒息般带来的 快感,马子才想只有男人被女人按在她们的rufang磨蹭一两分钟,才明白呼吸自由 气息的可贵,同理,深喉koujiao绝不仅仅是男人在征服女人的一个过程,恰恰是女 人被yinjing深入后卡在喉咙不上不下才是她们性虐待最想要的另一高潮。 眼看着自己的阳具被她的口水浇湿得整条阳物冒泡,越显得膨胀勃发,她也 知道此时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她拉起自己的短,将自己的亵裤脱下,用手指扳 开自己的yinchun,那里湿漉漉一遍,茂密的黑森林被yin水打湿得更为迷靡不堪。 她一点点慢慢地放进去,直到自己的桃花洞xue将马子才的阳具完全吞没,她 那紧促的眉头重新舒缓绽开露出满意的笑容,进而迸发出如怨似诉的呻吟声。) 黄英嫁给马子才后,(夫妻间的欢爱自不必说,家务更是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在间壁墙上开了一道门通南面住宅,每天过去督促仆人干活。马子才觉得靠 妻子而富裕是一种耻辱,经常嘱听黄英立南北两个账本、以防混乱。可是家里需 要的东西,黄英总是从南面宅子拿来。不到半年的时间,家里到处都是陶家的东 西。马子才立即派人把东西一一送回去,告诚他们不要再拿来。不到十天,东西 又混杂了。这样反复了几次,马子才不胜烦恼。 黄英笑着说:「为了表示你的清廉,这样做不是太cao劳了吗?」马子才感到 差愧,不再查点东西,一切听任黄英。黄英召集工匠,准备材料,大兴土木,马 子才制止不了。经过几个月,楼台屋舍连成一片,两座住宅竟然合而为一,不分 疆界了。不过,黄英遵从马子才的吩咐,闭门在家,不再经营菊花买卖,而生活 超过世家大户。 马子才心里很不安,说:「【仆三十年清德,为卿所累。今视息人间,徒依 带而食,真无一丈夫气矣。人皆祝富。马子才但祝贫耳!】我三十年的清高品 德,被你牵累。现在我活在世上,只是依靠妻子生活,真没有一丝大丈夫的气概 了。人人都祈祷发财,我只是祈祷变穷!」 黄英说:「【妾非贪鄙;但不少致丰盈,遂令千载下人,谓渊明贫贱骨,百 世不能发迹,故聊为我家彭泽解嘲耳!然贫害愿富,为难富者求贫,固亦甚易。床头金任挥去之,妾不靳也。】我并不是贪婪鄙俗;只是不稍微发财致富,就 会让千年之后的人,说陶渊明是贫成骨头,百世不能发迹,所以这只是为我家彭 泽公争口气罢了。但是,贫穷人家渴望富足,是很困难的;而富贵人家祈求贫困 ,实在也很容易。床头的金银任你挥霍,我不吝啬。」 马子才说:「花费别人的钱财,也还是很羞耻的。」黄英说:「你不希望富 裕,我也不能够甘于贫穷。没办法,只好和你分开住:清高的自己清高,浑浊的 自己浑浊,双方就不会互相妨害了吧?」于是黄英在园中盖了茅屋,挑漂亮的丫 鬟去传候他。马子才住得很安心。但是过了没几天,他苦苦思念黄英。叫她来, 她不肯来;(实在)不得已,只好去迁就她。每隔一夜来一趟,习以为常。(此 处可加黄,放弃) 黄英笑着说:「【东食西宿,廉者当不如是】在东家吃饭,在西家住宿,清 廉的人应该不是这样吧。」马子才自己也笑了,无言以对,于是又像当初那样合 住在一起。旁批:黄英的一句话,揭穿了马子才装扮清高的假面目 马子才有事到了南京,当时正值菊花盛开的秋天。他清早路过花店,见店里 陈列的盆菊很多,千姿百态,他心里一动,疑心是陶醉栽培的。一会儿,店主人 出来,果然是陶醉。两人高兴极了,互相倾诉久别之情,马子才于是住在花店里。他邀陶醉回去,陶醉说:「南京是我的故乡,我要在这里成婚,我积攒了一点 钱,麻烦你带给我jiejie。今年年底我一定去看望你们。」 马子才不听,越发苦苦地请求,并且说:「家里很丰裕,只管坐着享福,不 必再做买卖了。」他坐在店里,叫仆人代为论价,把花降价出售,几天就卖光了。他催促陶醉收拾行装,就租了一条船北上了。陶醉进了门,她jiejie已经打扫好 房间,床铺被褥都摆设好了,像预先知道弟弟会回来似的。 陶醉回来以后,放下行装就督促仆人,大修亭园,自己天天和马子才一起下 棋饮酒,不再与任何外人结交。给他提亲,他推辞说不愿意。黄英派两个丫鬟服 侍他睡觉,过了三四年,生了一个女儿。陶醉一向酒量很大,可从没见他喝醉过。 (马子才)有个朋友叫曾志伟,酒量也无人能比,恰好他来看望马子才,马 子才就叫他和陶醉较量喝酒。两人纵情畅饮,喝得很痛快,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从辰时直到四更天,算来每人喝干了一百壶。曾志伟烂醉如泥,在酒席上昏昏 睡去。陶醉站起来回去睡觉,出门踩着菊畦,身如玉山倾倒,衣服掉到一边,就 地化为一株菊花,像一个人那么高;开着十几朵花,都比拳头还大。马子才惊骇 极了,去告诉黄英。 黄英急忙赶去,把花拔起来放在地上,说:「怎么醉成这样!」她用衣服盖 在菊花上,叫马子才跟她一块离开,告诚他不要去看。天亮后马子才来到园中, 只见陶醉躺在菊畦边。马子才这才明白他们姐弟俩是菊花精,于是更加敬爱他们。而陶醉自从显露了形迹以后,喝酒更加放纵(能否改为放浪形骸?),他经常 自己发出请束邀请曾志伟来喝酒,因此和曾志伟结下莫逆之交。 恰逢二月十五日百花生日,曾志伟前来拜访,让两个仆人抬着一坛用药浸过 的白酒,约定和陶醉一块把它喝光。坛里的酒快喝光了,两人还没怎么醉。马子 才偷偷地把一大瓶酒续进去,两人又把它喝光了。曾志伟已经醉得疲惫不堪,仆 人们把他背走了。陶醉朝在地上,又变成了一丛菊花。 马子才见怪不惊,照黄英的办法把它拔起来,守在旁边观察它的变化。过了 很久,菊花的叶子越来越憔悴了。马子才非常害怕,这才去告诉黄英。黄英听了 ,惊慌地说:「你害死我弟弟了!」她跑去一看,根茎已经枯萎了。黄英悲痛欲 绝,掐下花梗,埋在花盆里,带回闺房,每天浇灌。 马子才后悔得要命,非常怨恨曾志伟。过了几天,听说曾志伟已经醉死了。 盆里的花梗渐渐长出新芽,到九月开花了,短枝干,白花朵,嗅它有酒香,(为 了纪念陶醉,)取名为「醉陶」。用酒浇它,就长得更繁茂。后来,陶醉的女儿 长大成人,嫁到世族大家。黄英终老而死,也没有发现其他奇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