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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一天天就像得了多动症似的,压根坐不住。再这么下去,我看他连一本都考不上。这不是跟你开玩笑,我在普安教这么些年书,小孩什么样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看郑小舟诺诺地听着自己训话,神色放松下来,状作不经意地暗示他自己的校外补习班还有几个宝贵名额。郑小舟只装作听不懂,这老师立刻恼羞成怒,语气不耐烦起来,说了两句便让他走了。郑小舟平日里怎么骂沈誉一都行,别人说几句,他心里立马就不是滋味了,面上笑呵呵地听着这老师训话,一出教室脸子就拉了下来。好歹还进步了五十多名呢。郑小舟愤愤地想着。这老秃驴绝对是看沈誉一家里不管他,没人给他塞钱,叫他补课也不补课,故意给自己脸子看呢。“呿!你妈的,去你那补课老子还赚个几把钱?”郑小舟嗤笑了一声,自语道,“还上我这抢生意了......我教的小孩,轮得上你跟我逼逼?”沈誉一在班级后门口的桌子上坐了半天,两条长腿无聊地伸出去,走廊简直都要容不下他。郑小舟一出来,他立马敏锐地转过头来,像一只发现食槽有粮的家鸡,忽闪着翅膀颠颠地奔过来,揽着郑小舟肩膀往楼下走。“怎么样!我这回全及格了,语文还得了年级第二呢!”沈誉一骄傲地看着他,有点邀功的意思,“有没有奖励啊?”这对话莫名有点熟悉。沈誉一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脑中浮现出一个声音来。“想屁呢你?又不是我考试,还给你奖励。”郑小舟感觉沈誉一的脑袋有点耷拉下来了,觉得好笑,斜着眼觑他,问道:“什么奖励?”沈誉一猛地瞪大眼睛看他,发了一会呆,小声地问:“圣诞节,可不可以一起过?”“行啊,这也算奖励啊?我还以为你会求我给你学费打个折呢。”郑小舟嘲笑道。下周六就是圣诞了,喻微每年都要在那两天出国回一趟本家。郑小舟闲着也是闲着,便答应了他。沈誉一呆呆地看着他,突然傻笑起来。郑小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不用打折不用打折,”沈誉一憨厚地重复道。“嘿嘿。”都给你。都给舟舟。他在心里悄悄地说。郑小舟看他笑得一脸腻歪,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使劲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威胁道:“可提前说好了,一模考试考到年级前五百。”沈誉一犹豫了一下,答应了。郑小舟瞬间有种老父亲一般的满足感,他冲沈誉一点点头,骑上单车走了。沈誉一站在原地看着他慢慢变小,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所以,你就打算窝在被子里待一天吗?”圣诞节的早晨,郑小舟如约来到沈誉一家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出来,换了鞋怒气冲冲地进门上了楼。推开他的卧室门,果不其然发现床上拱着一大团东西。沈誉一裹着被子,正在顽强地和地心引力做抗争——他一只手从被子里里探出来,四处寻觅嗡嗡作响的手机,屁股撅得老高,脸栽进枕头里。郑小舟飞起一脚,那只穿着毛茸茸奶牛睡裤的屁股应声而倒。沈誉一埋在枕头里,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郑小舟把自己的冰手伸到他脖子上。“嗷!”沈誉一大叫出声,睁开一双微肿的眼睛,看到脸色不虞的郑小舟,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愣了几秒,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冲向卫生间,门嘭地一关,霹雳乓啷地刷牙洗漱。三分钟后,沈誉一神清气爽地从门后走出来,奶牛睡衣脱掉了,露出精壮上身和修长大腿,状若无意地展示自己的肌rou线条。郑小舟半躺在他床上玩手机,看他就穿了个内裤在那搔首弄姿,眼睛顿时就不舒服了,心里啐骂道:“妈的,sao鸡。”sao鸡浑然不觉地凑过来,呼吸间带着点水果味牙膏的味道。郑小舟一把推开他的脑袋,看到这小孩眼下发青,仍是没忍住问了一句:“昨天几点睡的?”沈誉一哼哼唧唧地不说话,突然难受地眨了几下眼,眨完了还是不顶事,伸手就要上去揉。“睫毛又进眼睛了?”郑小舟不耐烦地挡开他的手,凑近了细细看他眼睛。这小孩睫毛长,总掉眼睛里,有时候学着习就要大叫一声,扔了笔去揉眼睛。次数多了,郑小舟便习惯性地带着人工泪液了,每次听到他大叫都会掰下一支给他滴眼睛,把睫毛冲出来。郑小舟从包里把那盒东西拿出来,取了一只递给他,沈誉一却赖赖唧唧地不接,撒娇耍泼地蹭到郑小舟大腿上,枕着他的腿根要他来滴眼睛。“刚醒,手没劲儿。”沈誉一理直气壮地仰头看他,后脑勺热热枕在郑小舟腿上。“老子真是给你脸了。”郑小舟口里骂骂咧咧地,手上却老老实实开了一支泪液,两只手指不甚熟练地扒着他的右眼睑和卧蚕,小心翼翼滴了一颗药水进去。药水有点刺激,沈誉一的眼珠子四处乱滚,透明的水膜覆在浅色瞳孔上,映出两个小小的郑小舟。郑小舟手指一抖,药水挤多了,沈誉一赶快用力眨了几下眼睛,两只眼睛像哭过一样红的厉害。一根色泽浅淡的睫毛停在他的内眼角处,郑小舟用药水把它冲出来,小心地摘掉了。年轻男孩的皮肤干净又清爽,他很乖地等着郑小舟给他滴左面的眼睛。郑小舟的手有点不稳了,几次都对不准他的眼睛,沈誉一也不管他紧不紧张,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像一只目光纯净的动物幼崽,直白热烈地凝视着自己的主人。没人能忽视这种毫不遮掩的直白。一时间房间安静地过分。郑小舟垂眼看着仰躺在自己腿上的男孩子,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沈誉一好像,真的有点喜欢自己。不开玩笑的那种。这种眼神太过熟悉。好像少年人的恋慕都是这般明显,一眼便知、毫不遮掩,没什么顾忌,只是很纯粹的喜欢。纯粹得让人不舍得去打碎。郑小舟心里突然烦躁起来,他不喜欢这种感觉,瞻前顾后如履薄冰,只为了照顾一个小孩子的感情,努力不让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听起来未免太难,过于麻烦。他的眉头刚皱起来,沈誉一的鼻孔便毫无预兆地流下两道清液,郑小舟脸上绷不住了,一个没注意笑出了声。沈誉一大惊失色,吸着鼻子去找纸巾,看郑小舟还在笑,一下子就恼羞成怒了,切齿道:“是药水!不是......不是......”郑小舟的腹肌开始发疼。沈誉一看他笑个没完,靠到墙上心如死灰,用纸巾挡着脸,眼睛透过纤维的缝隙偷瞄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