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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水铺与大黑狗

    

糖水铺与大黑狗



    刚认识阿航不久的时候,阿航当了诗尔一下午陪玩,还答应帮她做贝壳手链。诗尔心里过意不去,主动问阿航:“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店吗?”

    阿航以为她饿了,反问:“你想吃什么?”

    “都行啊。”诗尔没直说想请阿航,“就是好吃的。”

    自从小渔镇的旅游业发展起来后,有几家网红店也开到了这个偏僻的小镇。这些店大多只适合拍照打卡,菜品一般,性价比远不及当地的海鲜排挡。

    还没到饭点,阿航思索一番,带着诗尔走出那条有网红店的街,拐进一个小巷。

    巷子窄而深,只能容两三人并肩通行。抬头望去,两边的墙壁长满了碧绿的爬山虎,在两片墨色中间,是蔚蓝的一线天。

    一阵清风拂乱她的发,也吹送来舒缓的音乐。

    诗尔跟着阿航进巷,好奇地问:“阿航,这里也有卖吃的?”

    阿航还没回答,从巷子某家门中蹿出了一条大黑狗,体型壮硕,摇着尾巴,哼哧哼哧朝着他们飞奔而来。

    诗尔就站在阿航旁边,看着那站起来有半人高的狗逼近,吓得低叫了一声,连退到阿航后面。

    阿航见状,立刻呵了句什么,那狗即刻止步了,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阿航,尾巴仍欢快地摇着。

    “你怕狗?”阿航转头,轻问身后人。

    诗尔喜欢那种短腿的小狗,看上去可爱无害,突然冒出这么一条黑不溜秋的大狗,她有些不知所措。

    “它会咬人吗,不咬人就不怕。”

    “不咬人。”

    阿航语气笃定,诗尔放下心,慢吞吞走出来。

    狗子还在等着阿航的指令,傻乎乎仰着头。它的身体rou嘟嘟的,黑得连眼睛都很难一眼找到,唯一明显的是那吐出的深粉色舌头,哼哼着哈气。

    阿航上去摸了摸狗脑袋,对诗尔说:“它叫大黑。”

    “是你养的吗?”诗尔心有余悸,和狗保持半米的安全距离。

    “不是。”阿航指了下前面一家店,“是那阿婆店里的狗。”

    诗尔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才发现这巷子里开了家老式糖水铺,那音乐也是从店铺中传出的。

    阿航让大黑领路,大黑不肯,睁着漆黑的眼珠直勾勾瞅着诗尔,好奇阿航带来的这位朋友。

    它甩着尾巴跑到诗尔跟前,用鼻子嗅来嗅去,围着她打转。

    诗尔站在原地不敢动,抖着声音向阿航求救:“阿航……”

    “大黑。”阿航斥了一句,大黑才不情不愿地跑到前面领路,三步一回头,流露出几分依依不舍。

    阿航无奈:这没出息的狗……

    诗尔感到好笑,它那面容模糊的黑色脸庞也显得不那么可怕了,她向阿航确认一遍:“它真不咬人?”

    “嗯。”阿航替大黑找补几句,“它就是、对女生……比较热情。”

    -

    糖水铺店面不大,非常亮堂整洁,只有一个阿婆忙里忙外。此时坐了五六个客人,刚好有一桌空位。

    大黑在门口迎接,见诗尔进来,又想围着她转,被阿航插了一脚,挡住去路,只好乖乖趴在地上。

    诗尔浑然不觉,仰着头看菜单,这小小的店铺里竟也有十几种糖水,价格还很实惠。

    “可以么。”阿航询问。

    这家店开了几十年,因为在小巷里,很难吸引到游客,来这的大多是本地人。阿航想着女孩子应该喜欢汤汤水水的甜食,便带诗尔来了这。

    诗尔恰好是个嗜甜的,她亮着眼点头,要了菜单里的几样:“我想吃豆腐脑、红豆椰奶西米露……”

    忙活完的阿婆听到点单,用方言说了句话。

    阿航翻译:“阿婆问豆腐脑要甜的还是咸的。”又侧头和诗尔说:“阿婆不会普通话,但能听懂一些。”

    诗尔正准备回答,忽而想起这顿是她要请阿航以作答谢,反问道:“阿航,你喜欢甜还是咸?”

    阿航一滞:“我都可以。”

    “没有都可以。”诗尔追问,“甜还是咸?”

    “咸。”

    “好。”诗尔笑眯眯对阿婆比了个剪刀手,“阿婆,要两碗咸的豆腐脑。”

    阿婆应了声,看看阿航,又看看诗尔,脸上挤出几道和蔼的笑纹,说了句什么。

    阿航黝黑的皮肤骤然浮起诡异的粉色,他涨着脸,用比平常快一倍的语速急急应答。

    诗尔当然听不懂,悄悄问:“你们在说什么?”

    阿航喘了口气才道:“我说你是梁爷爷的孙女。”

    “哦。”诗尔不甚在意,“阿航,你推荐几样呗,剩下的你点。”

    语毕,诗尔跑去占座。

    大黑趁机又溜了过去,蹲坐诗尔的椅子边。

    诗尔看它肚子上的肥rou,对它消了恐惧,抿嘴笑道:“你是小黑猪么,怎么吃成这样,好像煤气罐。”

    大黑见诗尔和它说话,开心地去咬诗尔垂下的裙摆,被身后阿航提醒了一声,又收回牙齿。

    “大黑。”阿航坐下,把大黑唤回来。

    “我觉得它还挺可爱的。”诗尔招招手,“让我和它玩会儿吧。”

    大黑在两人之间徘徊,阿航向外摆了摆手,它才兴奋地挪到诗尔边上。

    “它好听你的话啊。”诗尔感慨。

    阿航说:“它太胖了,阿婆让我多遛它,然后就混熟了。”

    大黑一看就是“富养”出来的,膘肥体壮,毛发顺滑,油光发亮,诗尔小心翼翼摸了摸狗脑袋,手感很好。

    阿婆动作很快,没多久将他们点的糖水盛好,阿航见状前去帮忙端碗。

    除了诗尔要的,还有杏仁豆腐、芋圆烧仙草,阿航一样要了两小份,摆了满满一桌。

    最后上的是花生绵绵冰,阿航推荐说:“这是阿婆店里最火的冰。”

    诗尔一愣,浅挖了一勺。

    入口即化,花生味浓郁,还有一些颗粒感,的确很好吃。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巷子里,还藏着一家宝藏糖水铺。

    “味道很好。”诗尔弯起唇夸道,但由于一些特殊原因,她没敢吃第二勺。

    心细的阿航敏锐捕捉,暗骂自己是个傻逼——没搞清楚状况就给女孩子点冰,他比大黑还像条蠢狗。

    诗尔微笑,继续夸着芋圆Q弹,豆腐脑软嫩,阿航默默将冰推到一边。

    傻乎乎的大黑没嗅到两人之间小小的情绪波动,摇着尾和诗尔贴贴。

    歌曲切到下一首,谈话声小了,店里一时安静。

    “阿婆的歌单好年轻。”诗尔听着歌说。

    阿航舀了一口烧仙草,和诗尔说起歌单的事。诗尔得知,阿婆的儿子女儿都住在县城,这店里的歌其实都是阿婆孙女弄的。因为店在小巷子里,很难找,所以孙女想了这个方式吸引路过小巷的游客。

    阿婆的孩子前几年都劝阿婆关店了,阿婆不肯,她研究了十几年糖水,赚不赚钱已经是其次,看别人开心吃她做的东西,是她的幸福来源。

    诗尔想起自己沉醉海钓的爷爷,弯起唇,回头对阿婆说:“阿婆,豆腐脑好好吃啊。”

    阿婆笑着用方言回了几句。

    诗尔听不懂,礼貌微笑,然后把那碗动了一勺的冰推到阿航面前:“阿航,不嫌弃我的话你就帮我吃了吧,不能浪费阿婆的绵绵冰。”

    “还有,这顿是我请客,你不准抢。”

    阿航没说话,心虚地咳嗽一声。

    诗尔吃完要买单才懂他那声咳嗽,说下次务必要让她来付。

    大黑见诗尔要走,跟在她腿边无声闹腾求摸摸。

    诗尔弯腰撸了撸狗子,忽然有点喜欢这个小镇了。

    -

    和阿航在一起后,诗尔便常常约着阿航遛狗。

    傍晚,橘红色黄昏铺满海滩,诗尔和阿航相拥接吻。

    他们柔软的唇瓣相贴,薄薄的衣料紧依,连夕阳下的影子亦暧昧重叠。

    诗尔肆意摸着阿航的人鱼线轻轻哼声,阿航小心环着诗尔的腰闷闷喘气。

    夏日余温未尽,热意升腾,连吹来的海风都带有缠绵的暖意。

    谁也没有注意到沙滩角落里的他们,只有大黑傻乎乎地围着打转,仰着脸,兴奋摇尾巴。

    小旋风般的狗尾巴扫到诗尔小腿,诗尔分心咬到了阿航舌头,吻乱了节奏,两人渐渐分开。

    “大黑……”诗尔故意和大黑说话,不去看阿航,以此掩饰自己的害羞。

    阿航的身体和舌头一样麻,同样撇过头,不让她看见黑里透红的脸。

    大黑听见诗尔喊它,吐着舌头跳起来,咬住诗尔的裙摆。

    诗尔穿的连衣裙,被它这么跳着咬,大腿露了一半。

    “大黑!”诗尔拔高嗓音。

    大黑被凶了一句,玻璃球般的眼珠委屈地眨巴眨巴。

    诗尔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蹲下身,打算和它讲道理。

    大黑舔舔她的手心。

    “大黑,宝宝,乖一点啦。”诗尔语气绵柔,拿起裙角,对大黑摇了摇头,“不准咬我的裙子,知道吗。”

    大黑似懂非懂,欢快地甩尾。

    一米外,阿航的心脏酥掉了。

    看着蹲在沙滩上和大黑狗认真说话的少女,他也好想变成一条狗。

    ……

    ……

    诗尔细想,对阿航的感情,是什么时候由友情开始变质的。可能是他背着她回来,诗尔在外人面前不会哭,可面对阿航,她竟然觉得哭得很放心。

    阿航比诗尔心动得早得多。

    他从一开始,对她的心思就不纯。

    阿航竭力想像对待普通游客那般面对诗尔,可没办法,扑通扑通的心跳不住地提醒他,警告他,他是那么喜欢她。

    诗尔只以为是自己的魅力在短短的时间里将阿航彻底征服,其实根本不是。

    十五岁第一次梦遗,阿航极度狼狈地醒来,捂着胸口无措。

    梦里的人模糊得连脸都看不清,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牵着手,   一直牵着手,沿着海滩漫步。

    仅仅如此,他便心动得床单湿润。

    阿航太清楚那个模糊的身影是谁,她不是镇上或班里任何一个异性,也不是影视里的明星,她是那个远在天边的女生。

    阿航觉得自己卑劣极了,这一床的湿润,是对她极度的不尊重。他怎么能这样臆想单纯美好的她。可阿航越是刻意想要忘记,便越是频繁地梦起。

    到后面,他自暴自弃,不再抗拒本能的生理反应,却总在梦醒时,不受控地眼角湿润。

    阿航比谁都清楚,她早就忘记了他。

    可是后来的后来,梦境成了真实。

    他们牵手、拥抱、甚至zuoai。

    阿航像海里那些趋光的鱼,一步步追寻诗尔的步伐,希冀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她给了他机会,他绝不会让她失望。

    他们读了同一所大学,每天都能见面,偶尔也在床上共度夜晚。

    刚开荤的少年性欲极强,怎么也得不到满足。时常要折腾到半夜,才肯放过诗尔。

    阿航在床上喜欢舔诗尔的脚,用柔软的唇包裹着,再伸出舌尖一一舔过,直到圆润的脚趾变得晶莹,沾染上他的气息。

    每到这时,诗尔便羞恼地踹他的脸。

    阿航不会生气,会虔诚地吻她脚背,吻粉红色的脚踝,接着一路吻上她的小腿,最后钻入她裙下。

    阿航喜欢像大黑一样,用牙齿咬住她的裙摆,然后慢慢掀起,再叼着内裤扯下。

    诗尔红着脸拽他耳朵骂他。

    阿航别的时候都很好说话,唯独这几个动作,诗尔怎么骂阿航都不改。

    归其根源,还得怪大黑。

    怪它得到了诗尔亲昵的称呼,怪它得到了诗尔独特的宠爱。

    阿航嫉妒,阿航不说。

    诗尔也是几次之后才发觉他固执的缘由,这回没骂他,摸着裙边刺刺的头发说:“阿航,宝宝,乖一点啦,不要咬我的裙子。”

    她拿出那天哄狗的语气,几乎一字不差。

    阿航目的达成,低低笑了声,埋进她两腿间卖力讨她开心。

    诗尔在他的舔弄下决堤。

    腿又被抓红了,身下吮吸声清晰,诗尔呜咽着嗔了一句:“你怎么这样……”

    阿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他喜欢她身上每一个部位,她的一切之于阿航都是圣洁而美好的。

    美好的事物该被珍惜着触碰,而吻是最单纯表达爱意的方式,他想用唇吻遍她的全身。

    阿航无比痴迷。

    将她吻到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