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风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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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湛蓝,云朵洁白,楼下绿树浓荫,微风撩起她鬓发,少女沐浴阳光,皮肤白皙透亮,雪白的校服裙尤其衬她,青春感无处不在,足以拍进校园剧 对此,她想说 热死老子了 冰奶茶已经变成常温,再过会儿估计还能变热奶茶,她也快中暑了,但能怎么办,受着吧 腿酸脚麻,快站不住了,她后背靠墙,能舒坦一点儿是一点儿,挺无语的,改过自新第一天就被针对 每个班级都在上课,唰唰粉笔声和讲的内容传遍楼道,她六神无主站着,右肩忽被轻拍 一转头又看见那张脸,她发愣,压低说话声音“你不用上课吗” “我们班在小测验,我提前交卷子,然后找了个借口溜出来”暖阳洒下,秀气的文哲犹如描上金边,暑气燥热,他额头隐约挂着汗珠 江娴差点儿说好学生怎么能翘课,幸好及时收住,比起B班的他,她才是好学生 想到饭的事儿,她轻声问多少钱,我给你 文哲向后一步,正好和她齐肩,但两人的站姿大不相同,一个像烂泥似的,一个站如松柏 有规矩有家教的当然是文哲,又一阵风到来,他的衣角微微翻动,少年的意气恰如自由的风,可惜他长相普通了些,不然当真赏心悦目 他唇边又扬着微笑“文韬武略,知人则哲,幸会,我叫文哲” 说个名字都要引经据典,江娴暗暗咂舌,但人家有文化也没错,是她太粗鄙,受不了文邹邹这一套 可是她也没问啊,她说的是给钱的事儿,他怎么略过了 他都说了,那她是不是也该自我介绍,可他早就知道她叫什么,算了,又不费唾沫,她张嘴说话,才说出景字,哪成想被他打断 “我不起眼,才需要亲口告诉别人姓甚名谁,才华出众的景同学不一样,放眼整所学校,谁不知晓景同学的大名”文哲讲话温而柔和,笑亦是和煦 江娴心头划过微不可察的不适感,是在夸她,但怎么能随便插别人话,这不礼貌吧 没办法,既然替她说了,那她就歇着吧 文哲等待无果,对方竟没有要聊下去的意思,他失落说看来景同学在怪我 “我哪有”江娴错愕 文哲的语气带满诚意“若非我擅作主张,景同学也不会被罚站,我怎会无错” 原来是这个,江娴都没往心里去,不是因为他,她太明白某些老师们的心理,小题大做,公报私仇,上辈子没少见识,就算没有他,她也会被找茬 她摇摇头“不怪你,是我旷课太久,刘老师气没处撒而已” 文哲长舒气,散去那丝自责“我曾经还认为景同学不好相处,今天相识才知道是我多虑,景同学真是通情达理,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江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的确没谬赞,景瑞雪的成绩本来就出众,但这话如今是对她说的,她真承受不起 说实在的,她不太愿意和他聊天,为什么,她也说不出原因,就是感觉很怪,总之不舒服 她嗯了声 话题又被她潦草结束,文哲凝视远方的建筑,刻意地自言自语 江娴当然听见,他还呢喃着,她费解皱眉,难道好学生都这样,是学傻了吗 她没有询问,看一眼后继续望景,文哲按耐不住,侧过头来“景同学不好奇我在说什么吗” 江娴醍醐灌顶,哪是自言自语,这是等她问呢 真好笑,但她不能不礼貌“刚想问” “瑞雪惊千里,同云暗九霄”文哲立刻接茬,腔调铿锵有力 江娴懵懵地回味,原来是带“她”名字的诗,说这个做什么 她呆若木鸡,文哲错认为被欣赏,又一句诗出口“听经瑞雪时时落,登塔天花步步开” 怎么还有,江娴硬头皮夸赞“文同学出口成章,佩服” 不夸不要紧,她一夸,文哲更起劲儿“祥云应早岁,瑞雪侯初旬” 没完没了是吗,江娴隐隐觉得他在卖弄,其实也不需要卖弄,听刘老师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家伙成绩也很好,只是分班考没发挥好,不然也能进尖子生班级 涉及擅长的领域,文哲格外骄傲,眉梢的得意挥不去“福浸昌,应尤盛,瑞雪年年常感圣,我至爱这一句,底蕴当真深厚,短短几行字就能引人入胜,鹅毛大雪纷飞,我们身临其境” 江娴扯着嘴角笑,生硬极了“不愧是文同学” “我习惯利用课余时间读书,学习不存在止境,翻过一座山又会见到另一座,学生就像登山者,沿途总是能收获惊喜”文哲话匣子打开了,慷慨激昂地讲述 江娴尴尬地咽口水,差距蛮大,她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我想景同学也是这样,就算没到校上课,也不曾荒废学业,景同学,你最近新读了哪本书,可以与我分享吗”文哲的表情皆是盼望 nice,真问对人了,江娴用手遮阳光,也遮心虚“身体都不舒服,哪还有心情读书” “景同学不必拘谨,好朋友之间没有那些条条框框”文哲分毫不在意她的回避,仍然扯着这话题不放 江娴欲哭无泪,还有,怎么就好朋友了,尖子生都自来熟吗 但他也是好意吧,她斟酌着,却不知从何说,她哪里是这块料,上辈子连小说都懒得看 她忽找到突破口“我最近在读水浒” 四大名著肯定不会错,她稍松气,谁料文哲眉头锁起“一群背着人命的法外狂徒,为了躲避官府抓捕而占山为王,美名其曰替天行道,实则逍遥法外、祸乱社会,景同学,你确定这本书值得读吗” 江娴好像被雷劈,家喻户晓的奇作,怎么被他说得那么不堪,其实这回她没瞎编,她真的很爱看水浒,不过不是原著,是影视剧 她反驳“那一百单八将的确个个杀过人犯过法,但是宋朝jian臣当道,官官相护,他们大多数都是不得已,水泊梁山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窝,他们除暴安良、劫富济贫,怎会如你所说” 聊了大半节课,她第一次说这么多,文哲惊喜,但敌不过不理解“景同学,无论得已还是不得已,他们都落草为寇,与社会主流相抗衡,退一步讲,如果他们不舞刀弄枪,也没有江湖义气,就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些祸患还会找上门吗” “西门庆与潘金莲通jian,还残忍毒死武大郎,那是武松唯一的亲人,为哥哥报仇而已,武松哪里过分,又哪是他先惹事”江娴坚定自己的观点 “那他为什么不选择正确的方式,比如去报官,而是残暴无情地私自复仇,宋朝有法章制度,他难道不算藐视法律吗”文哲没有动摇 江娴两手叉腰,气得快晕了“jian夫西门庆有权有势,报官根本治不了他,宋代官僚贪污,几根金条就能将县令收买,谁会理会惨死的武大郎” “景同学分析得不错,但这并不能成为武松杀人的正当理由”文哲眼神复杂,一分失望,一分不可理喻 “亲哥都让人弄死了,他还要管理由正不正当吗,畏手畏脚的,哪还是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汉子”江娴气势绝不输人 她一顿,再举了个例子“林冲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枪棒功夫了得,他和妻子恩爱和谐,高衙内凭一己私欲将他们拆散,还侮辱了林冲的妻子,林冲这才被逼上梁山,他有错吗” “林冲着实冤枉,但梁山当时由王伦做主,他火并王伦岂不是欺师灭祖”文哲震惊她颠倒黑白的言论 江娴深吸口气“王伦小肚鸡肠,嫉妒林冲等人武功高强,害怕自己地位不保,几两银子就想将其打发,再说,宋万杜迁也是英雄好汉,却被王伦处处压制,可见王伦根本不是个称职的领导者,让位给贤能之人有何不可” 文哲做出噤声手势“景同学,你大概是入戏太深,忘记身处什么环境,放在当下来看,你的观点可行吗” 趁江娴喘气,他乘胜追击“书中如此,难道现实也如此吗,景同学,各持己见很正常,但你的观点是不被主流所接纳的,就论当下,难不成也有人能像书中那样侠肝义胆,不把法律法规放眼里,只凭自己的主观意识处事吗” 江娴呼吸一窒,这样的人,她不就认识一个吗,或许不止一个 她失神,但不是反思自己说没说错,甚至想的都不是这件事,可文哲却以为她退缩了,他洋洋得意,像战胜归来的将军,又像劝慰他人迷途知返的智者“景同学,无论什么社会,都会拥有主流,也只有主流的思想和价值观是正确的,那些背道而驰的东西当然存在,但仅是昙花一现,终究会被主流制服” 明明是谈水浒,她怎么联想到别的,什么是主流,什么是正确,在她看来全是混淆的 她掏出钱,往文哲手里一塞,道了句谢谢你的午饭,然后头也不回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