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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鸿道人也是跟着蹙眉,二人谁也没想到取个雷击木竟然会遇到这种事。见同行修士的情绪没有先前高涨,封鸿有些不忍心,上前几步将掌心贴在了没有沾染血迹的树干上。微弱的酥麻感传来,隐隐的能感受到些许雷电的力量,眼中闪过惊喜,封鸿回头:“道友,这雷击木可取。”“不过……”后面的话封鸿斟酌了两下没有开口,面上的喜色跟着褪去。也不知是树上沾染了人命的原因还是怎么着,雷电的力量弱之又弱。按理说雷击木应当有天雷之威,能震慑所遇人鬼魔妖才对,但仅凭方才的那点酥麻感,别说妖怪魔修了,就算是个河里的溺死鬼,恐怕见了这块木头都不会绕着游。“晦气……”修士黑着一张脸,他在乾坤袋里准备不少取木的东西,现在好了,一样都用不上了。两人这里正气闷着,咔嚓一声从身后传来。循着声响回头看去,原来是一个村里来的樵夫踩断了掉在地上的树枝。樵夫的年纪也就五张上下,在修士眼中,一甲子六十年都短短如瞬间,五十岁几乎算不得什么。不过对凡人而言,这个年纪依然是经历过风风雨雨,可知天命了。取下背上的柴扔到地上,樵夫朝着封鸿二人跪了下来,双手伏在地上,声音有些呜咽。“仙人……仙人……不知仙人大驾光临……”壮着胆子抬起头,视线了闪过了浓重的红,樵夫眼中满是泪光,再次匍匐在了地上。“多谢仙人,多谢仙人!”封鸿二人不知樵夫这是何意,毕竟他们什么都没做,如何当得起这个谢字?如若樵夫没有跪拜,没有道谢,他二人还能转身离去,对树上的人命只当没有看见。偏偏叫这樵夫给跪了,再转身离去就显得不合适了。修士脸上满是不耐烦,封鸿拍拍他的肩头稍稍安抚了一下同行的道友,自己上前将樵夫搀了起来。“老人家,你谢我们什么?”樵夫低着头不敢正视搀扶自己的封鸿道人,视野中只剩了他搭在臂弯的白色拂尘。听说仙家的拂尘可以扫去世间万般不情愿,扫尽人生三千烦恼丝。想到这里,樵夫还要跪下,不料道人的手托着他的胳膊,别说跪了,他此刻除了站着之外动弹不得。仙家的脾气都大,不能惹怒了仙人,知天命的年纪不能真的知晓天命,却也能知晓人情了。“多谢仙家超度我们那可怜的娃儿……”樵夫不忍往树的方向看,只是抬手点了点。原来是这么回事。封鸿放开老者,超度个孩童并不是什么难事,承了这樵夫的跪拜,顺手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知道,那群天杀的东西这次是造了报应了!只是没想到老天开眼,竟然还派了仙人来渡化那苦命的娃儿。”樵夫抬手抹了把泪,眼圈通红,声音呜呜咽咽断断续续,好半天才把这句话说明白。修士拦住了还要细问的封鸿:“这树是棵没名头的杂木,成了雷击木也做不的法器,超度了树上的人命后我们离开便是。”封鸿点点头,踏上仙途后再于凡间久留并不合适。凡间的因果一旦沾染,就是踏入泥沼,再无法抽身的。“道友,请。”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封鸿就地坐下,做好了开始超度亡魂的准备。与封鸿同行的修士并非道门,也没有到家规矩,只是往树旁一站,双手掐起了法诀。而在看见仙家们身上盘旋而起的光芒之后,樵夫更是跪在地上起不来了。“多谢仙人,多谢仙人!”樵夫高声喊道:“叫那些天杀的东西都遭报应吧!就算他们死了,也得下十九层地狱,被阎王爷放在油锅里炸!”封鸿口中念着超度的法诀,耳朵却竖了起来,要不是对面的修士没有兴致,他还真想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惜,树上冤魂比他想象的更难超度,怨气冲天缠在这株叫做九板斧的硬杂木上,就是不肯离去。睁开眼瞧见同行修士不耐烦的神色愈浓,封鸿加快的念诵法诀的速度,试图让树上的亡魂快些离去。也不知是造了多大的罪,才能有这么大的怨气。修士显然怀着同样的疑问,超度到一半有些后悔方才拦着封鸿没让他问问清楚,掐诀的时候不时回头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樵夫。忽地一股风袭来,停落在周围树上的鸟儿扑腾着翅膀,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窜上了天。封鸿超度的法诀念到一半,又不能直接放下不管回头看发生了什么,只听到男人们疯癫的叫喊声,一声接着一声。自筑基之后,修行之人便会耳聪目明,五感相较于凡人有很大的不同。此刻樵夫跪在地上尚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封鸿与那位同行的修士却都察觉到了不妥。似乎有什么人,正骑着马朝他们飞奔而来,而伴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缠在树上的亡魂竟然跟着不安了起来。封鸿和修士两人合力,还有些压不住它了。猎猎风声终于来到近前,一道铁锁伴着寒光甩了过来,缠住了跪在地上樵夫的脖子转了两个圈。“啊——”脖子被铁锁缠住无法挣脱,樵夫眼中闪着惊慌,双手扒着铁锁想要把它拽下来。可那东西像是一条蛇,缠住就不会撒手。铁锁的尽头有人用力拖拽,马儿的长嘶从四面八方传来,拖在地上的铁锁动了起来。“老不死的东西!看爷我不撕烂你这张臭嘴!”从树后闪现出了一个蓄着络腮胡的男人,骑坐在马上,脸上带着星星点点的猩红,双手紧紧扯着铁索,将樵夫朝着自己的方向拖了去。樵夫后背上的衣服在拖拽之下磨了个稀烂,皮rou和石子相接很快就变得血rou模糊。翠绿的草上沾染了血迹,红绿相叠变成了一种叫人看了打嗓子眼里不舒坦的黑褐色。封鸿他们二人超度的亡魂此刻此刻已经彻底压制不住了,凡人或许瞧不见,但修士看的清清楚楚,雷击木上被一团黑色的雾气缠绕着,且雾气越来越浓。不论树上的人是怎么死的,他现在都不能被渡化重新踏入轮回了。修士和封鸿两人不知怎么,竟还松了一口气。二人合力冲着杂木树跑去一击,将缠在树上的黑色迷雾打散。一道微弱的电光闪过,九板斧都砍不断的树,终于轰隆隆的倒在了修士的手段之下。收拾完了这边,封鸿朝着樵夫的方向看去。马上的男人腰间插着一把大刀,面目凶狠,一道长疤自眉心起蔓延到了脖颈处,两腿紧紧夹着马腹。双手扯着铁链,将那樵夫拖拽了这么远的距离,竟然没有借助丝毫的马